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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錦的離開,才讓江言恆明白了,他毀掉的是一個他最愛的人, 和最愛他的人。

  江言恆悔了,虞錦並沒有在原地等她。

  他的虞錦早就死了。

  在虞錦那雙眸子堅決地盯著他,說出了那句,「他是我夫君」時,江言恆便閉上了眼睛,那顆沉在深淵的心,也徹底地死子在了深淵裡,江言恆來時的路上,想過很多,他見了虞錦會如何,可到了最後,卻只剩下了讓她和林斐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江言恆說,「虞錦,我欠你的不能一一償還,唯獨你的這條命,沒有誰可以再拿走。」已經因他而死過一回,他又怎能看到她再死一次。

  「對不起,虞錦。」江言恆在敲暈虞錦之前,終究是一滴淚水落下,將那句梗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雙血紅的眸子,倒映出來的是他這輩子對虞錦的懺悔和悔恨,還有心疼,「是我負了你們。」

  那一句「你們」包括了阿安。

  江言恆進了那位女醫的屋子,撩開那副山水鳥雀圖案的布簾,江言恆的腳步立在那女醫的跟前,低沉地說道,「若你想要嫁給一個江陵權貴的世子爺,你看我如何。」

  女醫的神色閃過瞬間的詫異,然江言恆的臉色卻是平靜無波。

  「你是為了她?」那女醫問他。

  江言恆沒答,再一次問了她,「如何?」那女醫頓了一陣說,「好。」

  江言恆將解藥拿給寧海時,寧海正在逗著阿安,突然不見了爹娘,阿安哭鬧的厲害,寧海抱著他轉著圈得哄,一個轉身就看到了江言恆立在那裡。

  寧海防備地看著他。

  江言恆緩緩地走過去,將解藥交給了寧海,「你拿去救人,讓我哄他一會。」江言恆見寧海沒動,便又說道,「我若是想要,不會這般問你,你家公子的身子耽擱不起。」

  阿安實則長的像娘,江言恆第一回 見他的時候,不過才幾個月的嬰孩,那時還看不出模樣來,如今都已經三歲多了,眉眼之間,一眼就能看出像虞錦。

  「你是誰?」阿安問他。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換作旁人,都能立馬回答出來,可江言恆不能,那話就猶如慢性毒|藥,越品越是要人命,江言恆將胸口的那口氣,緩緩地喘了上來,才衝著阿安笑了笑,說道,「一個很愛你的人。」

  阿安疑惑地看著他。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江言恆從腰間取下了一枚玉佩,是當初虞錦送給他,以保佑他一生平安。那日元夕,虞錦卻開口向他討要回去,江言恆沒給,後來才知,虞錦是不想給他留下任何東西,也幸得沒還給她,往後的每一日那玉佩就從來沒有離過身,在尋找虞錦的這些年裡,很多個夜晚,江言恆便是摸著這塊玉佩而眠。

  江言恆將他給了阿安,問他,「認識這上面的字嗎?」阿安搖了搖頭,江言恆便說道,「虞,你母親的名字,你喜歡嗎?」

  阿安這才有了興趣,點了點頭。

  「我送給了你東西,你可以讓我抱一下嗎?」江言恆看著阿安,那張苦撐著的笑臉,繃得太過於僵硬,阿安看到了他眼裡的水氣,愣了愣,點頭,「可以。」

  江言恆將他摟進了懷裡,那是江言恆第一次抱阿安,也是最後一次。

  在將阿安交給寧海後,江言恆走出了那個院子,在轉過角落後,腳步便停在了那,良久那身子緩緩地蹲下,再硬的漢子,這一刻也還是無法撐住,如同虞錦守在林斐的門外那般,江言恆的無聲哭泣,也終是體會到了一把什麼是斷腸。

  黃昏時江言恆去找了女醫。

  那女醫問他,「公子打算何時走?」

  江言恆沒答,在她跟前立了一陣,突地說道,「胳膊的舊傷復發,估計還要等幾日。」

  那女醫想也沒想,上前撈起了他左邊的胳膊。

  他胳膊的傷,是被俘之後所留,知道他胳膊受傷的人很少,包括虞錦也不知。

  江言恆笑了笑,便說道,「傳聞遼國郡主喬顏擅長易容,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她的爹娘三年前因同遼國君主產生分歧,被逐出了部落,為了立功遷回都城在我吳國安插了不少人,倒是沒有想到,他們竟捨得自己的女兒也送進來。」江言恆又是一聲笑,帶著諷刺,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跟前的人,「」什麼樂樓,什麼身不由已,那最大的東家,不是就站在我跟前嗎。」

  江言恆抬頭看著那女醫蒼白的臉色,問道,「好玩嗎?羅素。」

  「你什麼都算計好了,本來該成功的,可到底你也不過是個俗人動了感情,你爹娘該告訴過你,這是忌諱。」江言恆盯著她,眸子漸漸地變冷,「你怎麼算計我都成,但你不該去碰他們。」

  「那不是我......」

  羅素還未說完,江言恆手裡的刀就已經穿過了她的胸膛,江言恆同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便將劍從她胸口決絕地抽出,「那解藥只有施毒者能給,你不該如此大意。」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在織網,每一張大網裡,都有無數個小網,彼此不知其存在,只有在兩張網碰到一起的時候,才會去拼,誰的網織的更大,芙蓉城的那場瘟疫里,羅素是躲在了無人得以窺見的小網裡,將江言恆網在了中間,即便是如今那網破了,江言恆也註定了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江言恆尋了虞錦三年多,便沒有再尋,回到了江家,做好了他的世子,從那以後,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再提起那位世子夫人,一生未曾再娶,江言恆曾對江夫人說,「在她生前我沒能給她個乾淨,她死了,我總不能再去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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