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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斐點了頭,「嗯。」

  江言恆怎麼也沒料到像林斐這樣喜歡漂泊的外的人,也能有安家的這一日,上回江言恆在江陵遇到他,還記得他說過,沒有成家的打算,殊不知一年多過去,林斐已經有了半歲大的孩子,江言恆本該替他高興,然那心裡也不知為何突地有些發澀,許久江言恆才回過神來,看著他手裡那粉雕玉琢的娃娃,笑了笑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姑娘,能收復你這顆遊子之心,若是長公主知道,定也安心了。」

  林斐看著江言恆,只淡淡地說道,「待來年緩和些,我回江陵成親,再找你喝酒。」

  江言恆愣了愣,應了聲,「好。」

  手裡抱著娃,不能相送,江言恆便一人撐了一把油紙傘,走了出去,白雪底下那道人影消失在了門前,林斐才將娃交給了婆子,那娃是在鬧瞌睡,林斐一抱過去就睡著了,林斐望了一眼對面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腳印,轉身回屋拿了那副畫像,去了虞錦的屋裡,雪花比適才要落的大了些,庭院裡蒙了一層白,都說父子之間會有感應,然江言恆適才那般看著孩子卻沒有半點感覺。

  江言恆說,他尋了一年多的虞錦,然虞錦從他的眼前而過,他卻沒能認出來。

  那一段緣分終究是盡了。

  林斐進屋,虞錦正在縫那件給林斐的大氅,曾經虞錦將那布料扔了,後來又重新買了回來,本以為一件大氅從夏季到冬季怎麼也能趕出來,誰知那之後的時間總是不夠用,今兒大雪,林斐沒發再帶她出去遊玩,虞錦便又才想起來,拿了針線出來縫了兩針,就見林斐走了進來。

  「客人走了?」虞錦抬頭問他。

  林斐輕輕地「嗯」了一聲,走到她身旁,皺了眉頭問,「你坐那麼遠不冷?」

  虞錦揚了揚手裡的緞子道,「我怕燒著了。」林斐便彎腰將她手裡的針線奪了過來,擱到了一旁,拉著她坐到了火盆邊上,將她的手擱在那火盆上暖熱了才偏頭問她,「阿月,你怎的不問我,去見了誰。」

  虞錦疑惑地看著他,這才發現跟前的几上擱了一幅畫,林斐沒有瞞她,無論是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有權知道,林斐看著虞錦呆愣地臉,輕輕地說道,「他來了。」

  虞錦眼裡的驚慌猛地聚起,防備地瞧著林斐,正要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離出來,林斐的手卻捏得更緊,便也知道了那答案,笑了笑將她拉入了懷裡,「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信我。」林斐將那畫交到虞錦的手上,「本來我想扔了,但上面有你,我又捨不得......」林斐剛說完,虞錦一把就將那畫兒奪過來扔在了火盆里,誰知林斐竟是徒手將其從紅艷艷的炭火中給撈了起來,虞錦驚愕地看著他。

  林斐將燒了一半的畫像撈出來,回頭很是輕鬆地沖虞錦笑了笑,「阿月這一扔,竟是比你的刀法還准,你瞧,就只剩下你一人了。」

  虞錦看著他,心頭微澀,「林斐......」

  「阿月,什麼時候也替我們畫一張?」林斐將燒了一半的畫卷邊緣的黑灰剝去,邊剝邊說道,「你別瞧我走過不少地方,看過不少風景,可我這雙手練什麼都行,唯獨就是不會畫畫,要不,阿月教我,待我學會了,便畫一副,上面有你,有我,還有阿安。」

  阿安,林琛安,是虞錦孩子的名字。

  琛是林家的輩分,安是虞錦取的,只願他這一世能夠平安。

  若歲月能一直這般靜好,虞錦和林斐的結局,也能如林斐所想的那樣,到了來年的春季,他帶著她回到江陵,以虞月的身份娶了她,將她的孩子歸在林家,兩人既都喜歡在外遊歷,之後的人生便一同攜手遊遍天下。

  林斐以為他能保護好虞錦和她的孩子一生,虞錦以為她終有一日能放下心頭的芥蒂,全心全意地愛上跟前的這個男人,至少如今她那顆死了的心,也慢慢的滋生出了對這個世界的眷念和希望,虞錦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林斐。

  可人的一輩子說起來短暫,當真過起來,又挺漫長,無數個平安的日子過去,總有一個不如意的瞬間會出其不意的到來,幸運的人能輕鬆的渡過去,不幸的人此生便也到了頭,再回首時,突然又覺得那一輩子其實,真的很短暫。

  江言恆再次見到虞錦,是在三年後的大遼,若不是面對面的在藥谷里遇上,江言恆這輩子恐怕都不敢相信,他當真就看到了自己尋找了四五年的那個人。

  江言恆緊緊地盯著她,腳步僵硬,雙手都在發抖,那張臉他日思夜想,定不會錯了去,然虞錦並沒有注意到他,後背輕輕地抵在那門板上,仰頭望著天,那般立了一回,卻是突地轉身推開了跟前的那扇門走了進去,那門敞開著,江言恆親眼看著她雙膝筆直地跪在了地上,對著裡頭的人說道,「只要能救他,什麼條件都可以。」

  那聲音江言恆再熟悉不過,就是他的虞錦。

  江言恆顫抖的喚出了那聲,「虞錦」時,門內的虞錦沒有任何反應,許是江言恆喚的聲音太小,又或是虞錦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喚過,虞錦早就忘了。

  「阿月。」江言恆看到林斐從那裡頭走出來,比起三年前,林斐要消瘦了些,臉色明顯蒼白了不少,林斐彎下腰去扶虞錦,面上帶著寵愛,那聲音卻有幾絲冷硬,語氣讓人不容抗拒,「起來,不是同你說過,不能隨便下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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