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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殿內,更是親手給他端茶遞水。

  等到三皇子離開,文樂打算去東宮尋江沼,誰知到了門口,就聽兩太監在那議論,昨兒夜裡誰輸誰贏。

  文樂是隱約聽到了三皇子的名字,便提了那兩太監來問,這才知道,昨兒夜裡三皇子哪裡站了一宿,而是在她的宮殿門前,同幾個值夜班的太監玩起了篩子,後來輸了些錢財給那幾個太監,同幾人混熟了,後半夜便回了一趟自己的宮殿,到今兒早上快換班時,才趕了過來。

  「你說他裝的有多像,還雙腿打不直,誰能有他奸詐。」

  文樂更氣的是自個兒怎就還上了當,去扶了他,笑臉相迎招待了他一番。

  江沼聽完,不僅沒出言安慰文樂,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姐姐,你還笑!」文樂急了眼,「你可是要當我嫂嫂的人,父皇和母后的胳膊肘能彎,你可不能,將來我還指望著你替我出頭呢。」

  江沼笑她,「你這不是都打算好了嗎。」

  正說著外頭文樂身邊的貼身宮女進來,催了一聲文樂,「酉時過了,公主再不回去,長樂殿可就得下鑰了。」

  文樂這才起身。

  江沼同文樂說了這一陣,精神好了許多,在床上躺了一日覺整個後背都有些僵,文樂離開時,江沼便堅持著下了床,將其送了出去。

  直到文樂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江沼才回頭。

  昨兒進來時,江沼醉著酒,不知道陳溫的寢宮是何模樣,今兒清晨倒是匆匆地走過一回,卻是沒有心思去打量,如今一回頭,見外屋的牆角處擱了一盞燈,那光剛好映在了牆壁上的一張畫像上。

  江沼眸子凝住,腳步緩緩地移了過去。

  畫像上的人,躺在那美人靠上,一身淺粉色長裙,一截腳踝隱現,正閉著眼睛單手撐著頭,打著瞌睡,身後一排輕紗幔帳垂下,畫得當是那清泉小院,而那人,正是江沼。

  「這畫上的人正是江姑娘,那年夏季江姑娘來東宮做客,在那椅子上睡著了,殿下本是過去喚江姑娘一同去皇后娘娘那用膳,見江姑娘睡的香甜,便也沒再打擾,當日夜裡回來,殿下便讓奴才備了筆墨,做了這畫像出來,奴才見沒地兒放,便掛在了這裡,算起來,已有一年的光景。」

  周順見江沼走到了那畫跟前,便立馬跟了上去,將這畫兒的原委都說給了江沼。

  江沼愣愣地立在那。

  那回她倒是記得,後來醒來得知殿下去了娘娘那裡,沒有喚她,還好一陣傷懷,倒不曾想,他竟是來過。

  大抵是生病,身心脆弱的緣故,江沼瞧著那畫兒瞧久了,心頭突地有些發酸。

  那十年兩人雖在一塊兒,到底還是緣分未到,而這一場磨難似乎早就註定好了,兩人之間平淡的太久,終究會有一場爆發。

  雖說相識了十年,然兩人真正相處卻是在十年之後的這幾月光景。

  江沼盯著那畫兒問周順,「還有呢,還有什麼。」

  她突然很想聽。

  聽他是如何走過來的。

  周順心裡本就玲瓏,江沼盯著那畫像這般一問,周順便也明白,半點不敢怠慢,忙地退後了兩步拱手對江沼說道,「江姑娘跟奴才來。」

  江沼跟著周順的腳步,進了一間小屋。

  屋裡上了鎖,周順臨時取了鑰匙打開,門扇一開,周順先抬腳走了進去,江沼跟著他的腳步而至,當場便愣在了那裡。

  周順指著跟前木架上的一排琵琶說道,「這些都是殿下從芙蓉城帶回來的,皆是十幾年前的東西,殿下說不知江姑娘喜歡哪種弦線,便每種弦線都配上了,若將來江姑娘那把琵琶損了零件,還能從這上頭拆走。」

  周順說完又指著屏障上掛著的一排五顏六色的髮帶說道,「殿下進芙蓉城的當日,便買了一根髮帶,那日江姑娘去王府聽戲,那戲台子也是殿下為江姑娘而搭建,殿下原本打算在那時將髮帶送給江姑娘,卻沒想到幾經波折擱到了如今也沒能送到江姑娘的手上,後來殿下便去那店鋪子,將所有的顏色都買了回來,說江姑娘喜歡什麼便挑什麼。」

  周順又上前將那屋裡的布帘子掀開,後面的一排畫像頓時露了出來。

  滿屋子的油桐花。

  有開滿枝頭的,有落在地面上的,也有流進水渠里的,如同一場油桐花雨。

  江沼心口突地一悸。

  便又聽周順說道,「江姑娘離開芙蓉城的那日,殿下實則就後悔了,後悔自個兒放了手,當夜殿下拖著病從沈家老屋裡出來,便全力整治瘟疫,日夜都未曾歇息過,為的就是自個兒能活著出來,再見一回江姑娘,好對江姑娘兌現了當初的承諾,殿下身上的瘟疫發作時,曾夢魘了無數回,嘴裡喊的都是江姑娘的名字,江姑娘不知,殿下能熬過來,都是江姑娘給了他活下去的念頭。」

  周順自個兒說完,眼圈都紅了。

  回頭一看,江沼早已經是淚水滿臉。

  江沼走出那屋子時,神色渙散的厲害,身子本就虛弱,腳步帶了些踉蹌,素雲扶著她進屋,屋裡幾盞油燈正燃的亮堂。

  「殿下呢。」江沼坐在那床邊突然問素雲。

  素雲神色有些發愣。

  黃昏那陣她將小姐說的那白果子告訴了殿下後,只見殿下轉身就走了出去,之後便再也沒瞧見,江沼同文樂說話的那陣,素雲倒是出去問了周順,「殿下還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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