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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回來稟報的時候,嚴青還自認為很滿意地交了差,「今兒江姑娘一直都未曾出過門,倒是大姑娘三姑娘和沈姑娘出了一趟門,置辦了不少行頭回來。」
這番稟報完,陳溫還未出聲,周順倒是先問了出來,「江姑娘沒跟著去?」
嚴青搖頭。
周順便也不說話,垂下頭目光瞟向了陳溫。
文樂公主舉報的射箭比賽,就在一日之後,今兒江家姑娘出門採辦行頭,那才是正常,江家二姑娘眼下就快成親,不出門不來湊這份熱鬧,倒能理解,但江姑娘今日沒出門置辦,那便是不對勁了。
八成沒打算去。
為何不去,應該是避嫌。
避太子的嫌。
陳溫自打從芙蓉城回來之後,那案上的書籍,還未曾翻動過,周順雖不知那日皇后娘娘將殿下留下說了些什麼,但多半猜到了同江姑娘有關,能讓皇后暫時不再提出封江姑娘為公主的話,那定是殿下應承過皇后什麼。
周順能看得出來,殿下心裡在著急。
就如同此時一樣,雙掌握在那膝蓋上緊緊扣住整個人不動時,那必定就是心急了。
「你讓瑞王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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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沼打定了主意不去湊那份熱鬧,便一人在屋裡好生睡了個覺,午後出去的幾個姑娘回來堵在了她屋子裡,將新買回來的幾款春裝拿到她跟前直晃,故意眼饞她,江沼皆是不為所動。
屋裡的姑娘們正鬧騰得厲害時,大夫人派人過來說,「姑娘們收拾收拾,待會兒跟著老夫人進里院。」
里院住著江老爺。
江老爺子辭官之後早就不問世事,一人住在那裡院,就跟歸了佛門一般,外頭風雨如何,似乎全同他沒有任何關係,屋裡的晚輩也只是每月在他跟前露一面,其餘時候就是想去,也會被江老爺子攔在門外。
幾個姑娘這才放過了江沼,趕緊回去收拾。
江老爺身子雖已經大不如從前,但坐在梨花木椅上仍是給了一種很威嚴的感覺,沒人敢怠慢,個個正襟危坐,說話皆是客氣含蓄,唯獨就江煥姍姍來遲,進門之後江老夫人倒是想數落他一句,江煥卻先向江老爺賠了罪,「祖父,孫兒來晚了些。」
旁人都懼怕江老爺,就連江老夫人有時候說話都要掂量著才開口,也就江煥每回過來,同江老爺子聊起來時,沒什顧及,江老爺看他的神色也不同,要親近些,此時瞧見他額頭上的汗珠,並沒責怪他,「怎跑得滿頭是汗。」
江煥臉上神采奕奕,挨著江老爺身旁坐下,「今兒瑞王送了孫兒一匹汗血寶馬,還給了孫兒十支羽箭,要孫兒明兒去場子上會會那吳國的三皇子。」江煥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興奮,瑞王這明擺著就是在給江煥機會,江陵的世家子弟誰不知江家二公子的箭法了得,百步穿楊一發坡地,而吳國向來擅長的是長|槍,若是明兒江煥能勝了那吳國三皇子,必定會得到皇上的嘉賞,翻了個年過來江煥也滿十五了,若是能得個官職,也算是了了江家所有人的心愿。
屋子裡的人一時也跟著高興。
江老爺子看著他點了點頭,突然就提到了太子,「說起箭法,怕是沒幾人能比過太子,當年他那十支羽箭全都是破在了靶心的箭尾上,你要想將箭法練好,還得多同太子請教。」
屋子裡的人一時神色各異。
江沼退婚,江老爺子並不知情,江老夫人礙著他身子的原因,也沒告訴他,江煥僵硬地點了頭,江老夫人便說了其他的話題,將話頭子岔了過去。
誰知最後要走的時候,江老爺子卻對江沼說,「太子要的那副山水畫我都備好了,四丫頭拿回去改日進宮的時候交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點,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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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江老夫人正欲上前替江沼接過來, 江老爺子卻直接對江沼招了手,「上回太子過來討這幅畫, 四丫頭也在場,沒成想這一耽擱下來就是兩年,你拿回去親手交給他,替我同他說一聲久等了。」
江老爺這番一說,江沼倒是想了起來,是有這麼一樁事。
兩年前江沼還是太子的跟屁蟲,得知太子來了江家,便借著引路的由頭,同太子一塊兒進了江老爺的院子,正巧遇見江老爺在作畫,太子立在那絹帛前瞧了一陣,嘆為觀止,以往只知江老爺在朝為右相頗有名望,卻不知還有這門本事, 因那絹帛上繪的是陳國江山, 太子實在是中意, 便向江老爺出口討要, 江老爺應承完工之後送到東宮, 卻不想後來身子骨害了一場病, 幾番耽擱,時隔兩年才完成了這幅畫。
如今江沼和太子,也早已是物是人非。
江老爺遞給了江沼,江沼便也接了過來,並沒去過多去解釋,知道了真相, 也不過是又多了一位為她擔憂之人,「祖父放心,改日沼兒拿給殿下。」橫豎往後也得進宮,三表姐拿過來的那木匣子,至今還擱在她屋裡頭呢。
一行人從里院出來,江老夫人便嘆了一口氣,心頭又焦灼又難受,愈發堅定了得早些將沼姐兒的親事敲定下來,待婚事定下後,也用不著再隱瞞江老爺了,當下將沼姐兒喚住,說了幾句話,「今兒聽說你沒去集市?」江老夫人適才從張嬤嬤口中得知,知她怕是沒想去湊那熱鬧,原本還打算勸兩句,如今也不勸了,直接將話說死了,「難得煥哥兒這回有個機遇,此去又是幾日,雖有你大伯母撐著場子,你到底也是煥哥兒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