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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需要。
江沼抬頭隔著面紗看向了嚴青,緩緩地說道,「殿下就當做從未見過臣女。」
江沼轉過身上了馬車。
嚴青沒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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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青將江沼的話,一字不差地帶給了陳溫。
陳溫的胳膊肘放在馬背上,身子微傾,仔細地聽完嚴青說的每一個字之後,昨夜心頭的那股異樣突然又竄了上來。
陳溫皺了眉頭。
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
那年江家二爺和二夫人還未離世,江沼來鳳陽殿做客,躲在了銀杏樹下,偷吃炸魚乾,被他撞了個正著。
她便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我分給你一些,哥哥就當做沒看到我。」
又是一年夏季,她脫了鞋襪,赤腳踩進東宮後院的冷泉小溪里嬉戲,當撞見周順時,她遞給了他二兩銀子,「周總管收好,今兒就當沒見過我。」
然而她並不知道他就在周順身後不遠處,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如今再聽到她說的這話,
陳溫突然就有些煩躁。
嚴青說話,等著他的回覆。
是追還是不追。
「既然碰見了,便不能不管。」
前兩回他依了她,這回,他不能再當做沒看到。
這同她要不要纏著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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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沼傍晚時歇在了驛站。
昨兒連夜趕路,江沼早早地就讓張叔一行人去歇息。
下雪天再加上年關節,驛站的人並不多。
此時天邊還余有一幕藍,
江沼撐開了房裡的百格窗。
大雪天,人坐在屋裡時便覺得外頭定是凍人的很,殊不知人一旦走在路上,心境開闊了,沒覺得冷,反而越活越鬆快。
江沼倚在窗戶前,任由涼風拂面,髮絲吹散在她的臉龐。
客棧的院子裡栽了幾株紅梅,映在雪地里分外精神,江沼斜著身子,目光散漫,幾縷散落的髮絲隨風佛面,美的出塵脫俗,周身都散發出了驚艷。
底下突然響起了一陣動靜,隨後進來了幾人。
天幕的餘暉撒在那人身上,白月色的袍子裹身,品貌非凡,氣質高貴,神色中卻又帶了幾絲放蕩不羈。
江沼望過去,愣了愣。
閣樓的廂房邊上掛滿了紅燈籠,同樣也映出了江沼的臉。
那人不經意地抬頭。
四目相對,
停了幾息。
江沼跟前的那扇「啪」地一聲便落了下來。
窗戶落下後,江沼還心有餘悸,她竟從那人身上,瞧出了陳溫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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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底下那公子的目光,卻沒能收回去。
痴傻地愣了好一陣,才僵硬地回頭,問向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你剛才說什麼?」
「屬下說,王公子前兒去了一趟百花樓,說是對秦姑娘一見鍾情。」
公子的一雙眼睛裡突然透出了光彩。
——對,就是一見鍾情。
「王爺,太子已經從江城出發,可不能再耽擱了。」身後的老臣看不下去,出聲催道。
那公子,正是瑞王陳譽。
老臣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芙蓉城是王爺的封地,出了災情,理應王爺來應對才對。
王爺竟是一封摺子,直接將太子叫了過來。
說他沒那個本事,誰信?
剛到芙蓉城時,滿城土匪橫行,亂的跟戰場似的,瑞王花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便恢復了芙蓉城裡的太平。
硬是讓土匪頭子跪在他面前喊爺。
也曾為了吃上江陵的桃,費盡心思地讓人從江陵挖了桃樹,連帶著江陵的土一塊兒運到了他的封地。
他什麼辦法想不到?
一場雪災他要是上心,豈能搞不定,不過就是想賴著太子殿下,自個兒過他的瀟灑日子。
瑞王被叨叨地不耐煩,轉過身前,又看了一眼那窗口。
走出去後,又附耳對剛才那侍衛說道,「替本王盯著,本王回來要看到美人兒。」
老臣臉色都綠了。
嘆了一口長氣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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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張叔進來敲門,說天氣涼,劉嫂子燉了羊肉湯鍋,姑娘要是想下樓,就去樓下吃一口熱乎的,怕端上來涼了不說,屋裡的味兒還散不出去。
驛站沒什麼人,大雪天物資緊缺,食材也缺,出發前,二姑娘江燃補給江沼的那一輛馬車,算是派上了用場。
江沼下了樓。
剛到大堂,便在門口看到了那日在江陵碼頭,替江家出氣的寧公子。
素雲一眼就認出了他。
江沼還是頭一回見到本人。
那幾日寧公子雖與江沼同乘一條船,奈何江沼暈船,一直臥床不起,並未碰面,下船後又撞見了陳溫,若不是此時相遇,素雲喚了那公子,江沼都忘記了這人。
「江姑娘。」寧公子對著江沼拱手作了揖,「那日的借船之恩,在下還未曾向姑娘當面道謝,是在下失禮。」
江沼說不必客氣,「公子為江家說理,臣女也還未曾言謝。」
寒暄了幾句,寧公子突然說道,「沈府老夫人若是見到姑娘,想必定會開心。」
江沼愣了愣,「公子認得外祖母?」
寧公子點了點頭,「早前去沈府做客時,聽老夫人提起過姑娘,在下聽得出來,語氣中甚是掛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