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靳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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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 靳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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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說真的嗎?」靳夏末表情嚴肅地看著宋凝久,小臉都繃起來。

  宋凝久知道她會不高興,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得點頭。

  靳夏末二話不說,起身便往外走。

  「夏末!」宋凝久見狀拉住她。

  靳夏末見她一臉痛苦狀,不由猜測:「你實話告訴我,咱家是不是快破產了?」

  宋凝久搖頭,道:「傻孩子,想什麼呢?」

  「既然沒有快要破產,你們幹嘛非要我和顧雲湛交往,還一直強調家庭?」他們是嫌江子聿家沒有錢嗎?

  宋凝久唇掀了掀卻說不出口,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媽,你快說啊。」她一直覺得自己爸爸媽媽是不一樣的人,沒想到居然也這麼世俗。

  「因為你和顧雲湛本來就有婚約。」靳名珩的聲音插進來。

  靳夏末聞言眼眸瞠大:「爸,你說什麼?」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靳名珩的臉色也同樣不好,他走過來坐下,重複道:「你跟顧雲湛有婚約,我兩年前定下的。」

  雖然是重複,但那話還是像一枚枚炸彈在耳邊炸響。

  靳夏末極力穩住自己,走到父親面前,問:「為什麼?」

  爸爸從小都非常疼愛自己,但如果說他捨不得自己,或者不願意她過早談戀愛,她都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擅自做主替她決定婚姻大事?甚至都沒有問過她一聲!

  靳名珩看著她,問:「你還記得兩年前自己在做什麼嗎?」

  靳夏末皺眉,她努力回想:兩年前她在高考,之後便因心臟病發(出生五歲時第一次發病被確診,之後的十幾年都被這個病痛折磨),所以那年整整一年,她都是在醫院度過的。

  病發的時候特別痛苦,有時她一天的意識都是模糊的,昏迷中常常聽到媽媽的哭泣,而爸爸雖然總是沉默,卻讓整個病房都帶著窒息般的凝滯。

  姐姐和靳驕陽常常來看自己,他們的眼圈總總紅紅的,明明哭著,卻在她面前強顏歡笑。

  那段時間對她來說,不止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對整個靳家精神上的折磨。因為太過痛苦,所以她一直選擇遺忘。感恩地快快樂樂活著,因為惜命便是對家人最好的回報。

  「夏末,我如果告訴你,你今天能健健康康地活著,都是因為顧雲湛的母親,你能理解嗎?」靳名珩握著她的雙臂認真道。

  靳夏末搖頭,眼裡都是茫然。

  「當年你病的很厲害,醫生告訴我和你媽媽必須做心臟移植手術。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這個手術遲早要做,所以在發現你生病的時候就在留意。」

  可是全國需要移植的人太多,而捐獻的人又太少。最開始是因為年紀太小不適合,更何況這種手術也是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願意冒著失去女兒的風險。

  可是突然的迫在眉睫,他們又要到哪裡找這樣一顆適合的心臟呢?

  靳名珩幾乎每天都在外面跑,用盡了所有的人脈,毫不誇張地說就差殺人了,可是宋凝久不願意這樣罪孽背負在女兒身上。

  昕豐市的堂堂靳少,每天都盯著那些快要死去的病人,他放下所以面子和尊嚴給病人和家屬說盡好話,只求他們能救救自己的女兒。

  然而誰的至親不是骨血相連?誰又能坦然面對他們死後,連一具全屍都不能留下?所以沒有人願意,哪怕給再多的錢都買不來一顆心臟。

  「那一次你病了好久好久,我和你媽媽感覺每天都活在黑暗裡,根本看不到一點希望,直到顧雲湛的媽媽出現。」

  那同樣是個溫婉、美麗的女子,雖然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面對死亡卻出奇的平靜。

  她就住在那片幾乎被判了死刑的病區里,每天都能目睹到靳名珩求人的模樣。

  「這位先生,我能不能見見你的女兒?」有一天,她主動提出要求。

  靳名珩雖然意外,但顧母的出現讓他終於看到一絲希望,連忙答應:「好,好,請跟我來。」

  彼時的靳夏末還在陷入昏迷,臉小的只有巴掌那麼大,長發緊貼著臉頰,她長的本來就很漂亮,這樣安安靜靜的,更像個布偶娃娃。

  「這孩子可真好看。」顧母摸著她的臉感嘆。

  宋凝久不知所措地看著丈夫,他卻不知在想什麼,一直沒有說話。

  顧母足足看了靳夏末半個小時,才開口,問:「醫生說什麼時候可以手術?」

  靳名珩和宋凝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越快越好。」靳名珩聽到自己的回答,但心裡已經非常緊張,唯恐她突然改變主意。

  因為靳夏末已經危在旦夕,所以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顧母聞言秀氣的眉微蹙,沉吟半響道:「給我一天的時間,我需要跟丈夫和孩子告別。」

  「你真的願意……願意救她嗎?」絕望的太久,宋凝久不確定地問。

  顧母看了看宋凝久,又看了看靳名珩,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不管是錢還是別的什麼?我統統都可以答應,你的兒子我也可以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會培養他成才,將來跟我的孩子一樣,分等額的財產……不!要靳家所有的財產都可以。」只要她肯救自己的女兒,就是挖他的心出來,他也願意。

  顧母搖頭,道:「不用,我家並不缺錢,我也相信我的丈夫會將他教育的很好。」

  她們夫妻恩愛,感情一直很好,對丈夫都是滿滿的信任。

  「那你的條件?」越是什麼都不缺,條件就越苛刻。

  靳名珩不是怕苛刻,只怕耽誤救女兒的時間。

  顧母轉頭看著靳夏末,說:「我想,以後她能代替我陪在雲湛身邊。」

  「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凝久其實已經有了預感,只是沒有得到親口證實,所以不敢確定心頭湧起的那個大膽猜測。

  「我希望她將來康復,能跟我的兒子結婚。」

  「這位太太,我能理解你想彌補和陪伴孩子的心情,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感情,你又如何保證他們將來會彼此喜歡呢?」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宋凝久不願拿女兒的婚姻來換。

  「那這樣好了,如果雲湛將來不喜歡她,這門婚事作廢。但你們的女兒,沒有說不的權利。」

  「好。」靳名珩爽快地答應。

  「名珩!」宋凝久還想再爭取爭取,畢竟這是女兒的一輩子。

  靳名珩卻搖頭,他也知道這是赤裸裸的不平等條約。可是在他眼裡,目前真的沒有任何事比救活女兒更重要。

  故事講完,靳名珩臉上顯現出疲憊,他搓了把臉,道:「所以我們欠了顧家一條命。」而且這個人情,也只有靳夏末自己能償還。

  如今人家顧家要來討,他們能怎麼辦?

  「所以你們幫我選津陽的醫科大,其實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一切都是預謀。

  讓她提前熟悉這裡,提前與顧雲湛相遇?

  靳名珩和宋凝久不說話,卻等同於默認。

  其實他們本來也是想著,能讓顧雲湛和不知情的宋凝久從初遇開始,慢慢產生感情,那麼以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戀愛、結婚,那麼這件事就可以永遠瞞下去。

  誰知道事與願違,她竟然喜歡上了別的男孩子。

  「騙人,你們騙人!」看了父母的反應,她完全不能接受。

  靳名珩也不忍心看女兒這麼痛苦,便由著她鬧,反正現實遲早都要面對。或許鬧過了,心裡能舒服一點。

  靳夏末卻哭了,她拉著靳名珩的手,說:「爸爸,你不覺得太荒誕了嗎?」

  她在這個時代受的教育是什麼?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都有著自主的思想和感情。可是現在,她卻要像生活在萬惡的舊社會一樣,去顧家償還、贖罪嗎?

  靳名珩也覺得很荒繆,每每午夜夢回,他也在捫心自問後不後悔。

  答案是不會!

  只要可以救回女兒,讓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我知道一切都很荒誕,可夏末,死去的顧太太怎麼辦?你忍心讓她死不瞑目嗎?」靳名珩問。

  靳名珩知道自己的女兒善良,這件事如果知道了,必然會日日受著心裡的煎熬,所以他這是在踩著自己心尖上的痛逼她。

  「不要說了!求你不要說了……」靳夏末捂住耳朵,之後突然跪下來,她仰頭看著父親:「爸,這是我的一輩子啊,你就忍心看我跟不愛的人在一起嗎?」

  她從小耳熏目染的都是父母間的恩愛,也理所當然地以為這也是自己將來的模樣。

  可是現在他們告訴她,她沒有選擇。

  「夏末,你還太年輕,真的現在就能確定,將來可以跟那個叫江子聿的過一輩子嗎?」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衝動?誰年輕的時候不是從初戀經歷來的呢?所以他私心裡認為,他們的感情也沒有那麼深厚。

  「我也不知道我和江子聿將來會怎麼樣?但是爸爸,我現在真的很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如果你現在就拆散我們,我會很難過很難過,我現在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心很痛,快透不過氣來了。」靳夏末下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衣領,眼圈慢慢發紅,淚珠一下子就掉下來。

  她從小就咋咋呼呼,也因為身體不好,家裡人都圍著她轉。如今看她這個模樣,越是安靜就越讓人心痛。

  靳名珩閉了下眼睛,是不忍心再看,只怕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答應她的任何請求。起身,道:「明天,我和你媽回昕豐市。」

  這話模稜兩可的,也分不清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但最起碼沒有強制。

  靳夏末趴在沙發上,哭的依舊很傷心,很傷心……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望著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天降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睡著睡著感覺媽媽在摸自己的臉,睜開眼睛坐起,才發現房間裡只有自己。但她卻有一股強烈的預感,掀開被子下床,來到父母的房前。

  叩叩!

  她抬手輕敲了兩下,喊:「爸爸媽媽,你們起床了嗎?」她覺得他們還可以再談一談。

  可是等了半響也沒有聽到回應,開門,便見裡面空無一人,就連行李箱也沒有了。

  她想到昨晚爸爸說要回昕豐市的話,轉頭光腳跑出去,因為穿著睡衣,引來一路側目。

  「爸爸媽媽!」來到大堂,正看到他們上車的身影。

  彼時靳名珩先護著宋凝久上了車,聽到女兒的聲音身形一震,但他沒有轉頭,而是跟著逕自上了車。

  靳夏末跑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從門口開走,她望著那輛載著父母的車子漸漸遠去,最後消失的一片霧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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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夏末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的房間,一直坐到中午收到江子聿的微信。她才強打起精神說自己無事,一會兒便回學校。

  之後去洗了個澡,化了個淡妝掩飾臉上的憔悴和紅紅的眼圈。

  誰知一進校門,便與顧雲湛撞了個正著。

  他依舊是是一身運動服的模樣,陽光、溫和,但經過昨晚的事,靳夏末看他的感覺卻已經不一樣。

  「是不是從見我第一面起,你就什麼都知道?」靳夏末問。

  顧雲湛很誠實點頭,然後道:「甚至之前,我還特意去昕豐市看過你。」

  那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跟一群人呼啦著逛街,走路蹦蹦跳跳的樣子那樣快活,笑起來比太陽還要耀眼。

  她不知道世上還有他這樣一個人時,他就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孩。

  「那麼,你確定你對我……」她頓了下,道:「是愛情?而不是因為你的媽媽嗎?」

  如果沒有顧母這件事,他應該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吧?

  顧雲湛沒說話,他其實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但有一件事卻可以確定,那就是不管自己對她的感情是愛與不愛,此時的她眼裡只有江子聿。

  「欠你家一條命,這帳我認,但我不會跟江子聿分手的。」靳夏末強硬地道。

  不待顧雲湛再說什麼,便聽身後傳來江子聿的聲音:「靳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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