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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瑜認真給他講解:「我們一般說一個男人狗東西……」
「等等,我打斷一下,」周時放眉心微擰,「狗東西聽著不是個好詞。」
鍾瑜觀察他的神色,「你不知道?」
周時放正經道:「我真不知道,這聽著像罵人。」
鍾瑜點點頭,「對,我就是在罵你。」
這話一出口,周時放半晌沒說話,像是被噎住了,又或者無從接話。
鍾瑜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狗」這個字用在人身上是什麼意思,他以前還說過葉淮生狗呢,怎麼可能會不懂,就是在跟她裝。
她也懶得傻兮兮的糾結於他到底懂不懂,到時候還不給他繞圈套里套住了出不來,倒不如破了他的套路讓他無路可走。
有那麼一瞬間,周時放確實不知道怎麼回她的話,但也不過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他微微牽起一個寬容仁愛的笑,垂下眼,虛心道:「罵得好。」
怕就怕這種,如果他是直接懟她,鍾瑜完全不在話下,但最毒的就是他這種見招拆招深知她軟肋的對手。
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他這話,就相當於是舉著白旗跟她投降了。你說這人還不狗嗎,明明知道她最吃不得軟,還偏偏用這招殺她。
鍾瑜嘴角勾著笑,也不說話了,和他對視著。
見她不說話,周時放又重複問了一遍:「怎麼就狗了?」
鍾瑜下巴朝門口微微揚了一揚,意有所指道:「沒事就愛隨便亂撩人。」
周時放沒明白過來,「我怎麼就亂撩了?」
「你沒有?」鍾瑜調侃道。
周時放慢慢反應過來,「你是說剛才?」
鍾瑜挑了挑眉,「小姑娘真經不住你這樣。」
周時放表情認真看了她幾秒,突然輕笑了聲,「你的意思是說,看來你經得住?」
鍾瑜壓根沒意識到這點,但他現在這麼說仿佛是在提醒她似的,因為靠的近,男性荷爾蒙霸道地占據著她的周圍,鍾瑜忽然感覺臉有些發燙起來,呼吸也似乎變得不太暢快,她努力調整了一下,假裝不高興地嘟囔了一聲,「你在說什麼東西?」
男人湊過身來,濕潤溫熱的吻貼著她的耳尖,嗓音磁沉心醉:「沒撩過別人,只撩你一個。」
鍾瑜耳尖紅透了,靠在他懷裡,喘息不止。
親了一會兒,周時放放開她。
鍾瑜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似乎在說怎麼停下了。
周時放低頭望著她,按捺了一下,輕滾喉結,一本正經道:「護士剛不是說了。」
「嗯?」
周時放眯起眼笑了笑,慢條斯理道:「要節制。」
不節制的好像是你吧。
鍾瑜一陣無語,是我求著你親的嗎,明明是你自己想要。
但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在臉皮簿厚程度這一點看來,她是遠不如周時放的。
周時放雖然停了動作,但還是伸手攬著她,圈在懷裡。
鍾瑜靠他懷裡,靜了靜,平息了呼吸,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餵。」
「嗯?」他低頭看她。
「最後一個問題。」她提醒。
周時放思索了幾秒,才想起來,「楚川和那孩子的關係?」
鍾瑜點點頭。
他的臉色恢復了正經。
「楚川是家裡的長子,他母親去得早,父親再娶,生了一個弟弟,他在家裡也不得寵,從很小就被送出了國。」
這些,鍾瑜是知道一點的,但再詳細的她也沒問過,因為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問。她不問,周時放也不可能主動說起。
點了點頭,繼續聽他往下說。
「後來他在國外遇見了一位姓杜的老先生,幫了他很多,使得他能回來,走到如今,也是託了那位杜老先生的福。那杜老先生在三年前因病去世,膝下無子女,楚川重情義,一直以父親的禮節對待他。」
鍾瑜心裡唏噓,「原來楚川竟也這麼不易。」
周時放輕笑,帶著點兒淡淡的自嘲,「像我們這樣的人,也不過表面看著光鮮。」
鍾瑜泛起細密的心疼,別人只看一個外表,實際上這豪門內部的敗絮,是正常人都承受不起的,可他們生來就在這樣的家庭,比普通人更需要一顆堅韌的心和刻苦努力,才能匹配身份,走得更高更遠。
不由地,鍾瑜攥緊了他的手。
周時放回握了握她的,繼續道:「杜老先生年輕時沉迷賭博,在澳門賭光了所有家產,結髮妻子一氣之下帶走了女兒,後來他東山再起,但直到臨死前也沒有再見過妻女。」
鍾瑜明白了,「所以那孩子是……杜老先生的……」
「孫女。」周時放接過她的話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鍾瑜說:「楚川費盡心思要找回鶯兒,是因為杜老先生所託。」
周時放點頭,「從老先生逝世以後,楚川一直在找她。」
鍾瑜想到小姑娘那天晚上對她說的話,感到喉嚨口哽哽的,「她說是黃五爺救的她,醒來的時候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她以前的事情,楚川查到多少?」
周時放聲音低沉不少,鍾瑜靠著他,感覺到從胸腔震盪而來的情緒,「黃五知道楚川在找人,先一步截到了人。在她十一歲,父母死於地震,被送到福利院,後來福利院倒閉,又被轉手了幾家,黃五為了找她也花了一番心血,中間還給楚川送了兩次假消息,導致沒有及時從黃五手裡解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