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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上做好飯熱在鍋里,然後去劇組接她,兩個人走在厚厚的積雪裡,深一腳淺一腳,走幾步,她彎腰抓起一把雪團,蹲在雪地里,仰頭望著他,「周時放,接招。」

  隨著她清透的笑聲,啪——一個雪團飛過來。

  柔和的路燈映照著皚皚雪色,漾在她眼底,淌進他心裡。

  周時放閉了閉眼睛。好像那笑聲還在耳邊蕩漾。

  卻已過去了那麼多年。

  不管過去多少年,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晚的月色和雪色。

  和那個蹲在雪地里對他笑的女孩。

  年輕的時候一無所有,無所畏懼。

  而現在,分明有了一切,卻兩手空空。

  周時放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寂寞的夜晚想起他,想起過往的種種,但今晚,他異常地想念她。

  想念他們回不去的曾經。

  這段時間,他命令自己不去想她,可是似乎總也做不到,無緣無故地,這人就會自己從記憶的匣子裡跑出來。

  跑到這個離她幾百公里遠的地方,都沒放過他。

  十年,足以侵入他生活的各個角落,足以將所有回憶都占滿。

  思念也是,感知也是。

  他本希望鍾瑜回來求他。

  卻不等她低頭,他先輸了。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他們以前租住過的地方。

  記憶中的那一排房子,已經被各種茶館酒樓替代,再也找不到曾經的痕跡。

  才僅僅過去了四五年的時間。

  頓覺意興闌珊,他將手抄進兜里,獨自走在琳琅滿目的街市中,街頭藝人在唱著:「……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但我也漸漸的遺忘/當時是怎麼有人陪伴……」

  周時放駐足片刻,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一百塊,放進那人的錢罐里,轉身離開。

  歌聲被遺落在身後,依稀還能聽到:「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就連自己也看不清/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人只有在經歷過才能聽懂歌中所唱的含義。

  而他,終於到了這把年紀。

  「卡——」

  項導一喊完,化妝師馬上上來補妝。

  周時放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口,走到監視器後面看放映。

  今天補拍之前歌廳外面那場對手戲,但是連拍幾條,周時放自己都沒滿意。

  他和項導連看了三遍,討論了一下經驗,項導似乎也看出他狀態還是不行,不免擔心道:「要是不行的話,這遍過算了。」

  其實如果不是要求那麼嚴苛,注重每一個細節的話,周時放的發揮在八十分,但他明明是可以達到一百分的極佳狀態。

  「試試吧。」周時放放下保溫杯。

  「好,各就各位。」項導低沉的聲音透過喇叭。

  這條拍完,周時放走回去,遠遠看見項導笑著,然後走過來摟著他肩膀,「煜子,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和項導已經合作拍了三部戲,關係匪淺。那些藏在背後的情緒,以為掩蓋得很好,可演員這個工作,情緒把控至關重要,像項導這樣的專業導演,更是有一雙火眼金睛。

  周煜不同於那些年輕演員沒有經驗,可正往往是這些經驗和技巧,讓戲看著少了靈氣,所以他試圖用演技和經驗蓋過去的情緒,項導一清二楚。

  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這是一個專業演員的大忌,周時放知道瞞不過項導的眼睛,也沒想瞞著,說道:「我會處理好。」

  項導放心多了,又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你要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周時放淡淡嗯了聲,「這事兒你幫不了忙。」

  項導似乎懂了:「感情上的?」

  他沒說話,輕輕蹙著眉,手往兜里掏煙,才想起穿著戲服,笑了笑,道:「下個禮拜得請個假,把我的戲往前面調兩天。」

  項導楞了下,「你去幹嘛?」

  周時放幽幽看了眼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試鏡。」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來晚了。

  今天又沒有卡在想卡的點。

  文名換成了最初的,開文至今換了無數個,還是這個最符合我的心意。

  ps杜東來純粹是過來客串的

  今天是在吃瓜前線蹲點的魚妹

  第33章

  「試什麼鏡?」項導挑眉。

  「侯導的新戲。」周時放摘下帽子, 隨手擱在放道具的漆邊木桌上。

  這個動作,配上他一身民國裝束,黑色帽檐下一張白皙冷削的俊臉, 紳士儒雅中透著幾分硬朗, 旁邊幾個年輕的女演員經過, 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

  「他那部失孤的戲?」項導將煙遞給他,「芊櫻不是拉了你做投資, 怎麼還要去試鏡?」

  周時放接過項導的香菸, 把臉湊過去接他手裡的火, 咬著煙道:「我自己提的,侯導還沒同意。」

  項導搖頭笑道:「你要肯演,他巴不得呢,還試什麼戲,我聽你鬼話。」

  周時放抽了口煙, 拇指和食指取下香菸, 低頭笑了笑。

  冬日的陽光溫暖中帶著冷清, 他們的影子在地上淡淡斜長。

  項導還要忙, 背著手離開, 走了幾步, 想起來,轉頭說道,「後頭幾場感情戲,好好揣摩揣摩,你說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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