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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的卻是被打擾的煩躁和平古無波的冷漠。

  那種冷漠,不是因為厚所以無所謂的破罐子破摔。

  也不是沒辦法挽回所以充滿攻擊性的敵視。

  那就是一種平靜的冷漠。

  哪怕在問「你想怎麼樣」的時候,看上去也並沒有很在乎他到底想怎麼樣的樣子。

  對於江時這樣受慣了追捧和愛慕的基因寵兒來說,她異於常人的平靜和漠然,充滿了吸引力。

  其中的磁場作用,就類似於被牧野杉菜挑釁的道明寺。

  而當知道這姑娘還會寫曲的時候,這種磁場的吸引力瞬間增大了好幾倍。

  季思魚的本子是被一張一張撕下來的,因為江時的突然「造訪」,其中有那麼幾張沒燒完,散落在地面上。

  江時就撿起來看。

  她的曲譜有些亂,前三行還寫著五線譜,第四行就突然變成簡譜,也不按橫線格式來,零零碎碎的,很像是無意間匆忙記下的草稿。

  跟江時的習慣很像。

  他拿在手裡看,時不時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

  很煩人。

  季思魚擰起眉頭,劈手直接奪過他手上的紙張。

  但因為江時抓的緊。

  「撕拉——」

  原本就被燒了好幾個角的幾張紙再次四分五裂。

  其實是有點可惜的。

  明明是自己的曲譜,卻要拿出打火機來燒,一張一張,難得不會心痛?

  「認識」才沒幾分鐘,眼前這個少女在他心裡已經滿是神秘。

  如果他有心,說不定還可以寫出一首《曼陀羅少女》。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底下院子裡就傳來一陣喧鬧。

  「其他人都回來了。」

  季思魚抬起眸,神色淡淡,「你走吧,我會跟他們說是同學來借作業抄。」

  「什麼......」

  「他們沒我這麼好商量,你要是不想惹麻煩,就現在走。」

  「......」

  江時倒不怕惹麻煩。

  但他怕解決麻煩。

  她家裡的長輩們都回來了,肯定不好戴著帽子和墨鏡的。

  那萬一要是被認了出來怎麼辦?

  作為一個在學校裡頭好好上著課都能突然發現偷拍鏡頭的小「明星」,江時對這種事情很不耐煩。

  所以難得老實聽話,站上陽台邊,抓著枝幹輕輕一躍,就又回到了自家院子的大樹上。

  整個過程加起來不查過半分鐘,看上去行雲流水非常輕鬆。

  但也十分嚇人。

  最起碼,在他的雙腳脫離陽台的那一瞬,連季思魚這樣情緒堅韌的冷血思維者,都下意識停了一拍心跳。

  只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吸走了。

  「季思魚,你這是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俞晏晏震驚的聲音,「這不是你的曲譜本嗎?」

  「你,你怎麼把自己的曲譜本給燒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很難過:「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及時說清楚。可是季思魚,這些曲子都是你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是你的寶貝,你不要因為賭氣就把他們毀掉好不好?你這樣,我們都很心痛......」

  季思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還裹著紗布的左手伸到她語氣有些嘲諷:「我連鋼琴都不能彈了,曲譜還有什麼用?不燒掉,留著繼續被人剽竊麼。」

  「季思魚。」

  周予言向前一步,微微蹙了眉,語氣很淡,「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季思魚很想問問他,在他眼裡,究竟什麼才叫做適可而止。

  好像她受的傷就不是傷,承擔的痛就不是痛。

  而俞晏晏只要抹著眼淚嬌兮兮地喊幾句,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同情。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承受來自白月光周予言的背叛,她的心裡還存在著一塊淨土,她還有想要長大的希望。

  而那個時候,江時就躺在樹上,鬱鬱蔥蔥層層疊疊的枝葉蓋住他的身影。

  他聽著耳畔的爭吵聲漸漸平息,人都從陽台上離開,世界又歸於平靜。

  於是抬眸望了望一碧萬頃的天空,嘴裡慢悠悠地哼起歌來。

  很巧。

  正是方才,季思魚寫在紙上的一串調。

  「我在我爺爺家只呆了兩天,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話,但在樹上聽了你們家好多故事。」

  路燈點點的道路上,江時推著自行車,和季思魚一邊並肩走,一邊解釋自己侵犯隱私是完全無意且無罪的。

  「當然,更多的事情主要還是我爺爺告訴我的,他說你是個可憐的小孩,因為沒有親人護著,所以被欺負的挺慘。」

  季思魚想到了住在俞家隔壁的那個老頭。

  人非常和善,經常請她吃水果,算是她搬到俞家後對她最好的一個街坊鄰居。

  她被俞哲遠從陽台上推下去那一次,就是他發現立即送去的醫院。

  「後來,也就是上周,因為一些新聞,有很多人來學校偷拍,我原來的學校是公立的,在隱私和安全保障方面預算有限,沒辦法做的太誇張,就打算轉學,選學校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安南中學,所以......」

  他聳聳肩,語調懶散語氣肆意,「真的是湊巧,有的時候緣分這種東西很難說,老天想讓你碰見我,你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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