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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蕊夫人連忙拽住燕王的裳擺道:「王爺,王爺,昨夜前來蘅蕪院送熱茶的丫鬟突然崴了腳,正巧碰見了妾身,妾身便出於好意幫忙,將熱茶送來了蘅蕪院,豈料——豈料陛下以為妾身是府上是丫鬟,便輕薄欺辱了妾身。」

  說道動情處,還雙手遮住的臉,痛哭起來。

  燕王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蕊夫人戴上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實在漂亮極了。

  可季昭心裡卻是愈發的不滿,也不嗑瓜子兒了,重新將荷包掛回了腰上,掂了掂手中的長劍,不由促狹起雙眸,拇指也不停的推動劍柄,聽著長劍出鞘又收回的聲音,他才安心一些。

  燕王起身便往臥房裡沖,便聽到身後的季昭連忙開口道:「你們這群人吵吵嚷嚷的,擾著了陛下休息,簡直罪該萬死。」

  季昭手持劍邁步而來,停在臥房的台階下,看著那一眾朝自己往來的人。

  燕王道:「陛下此刻還能好好休息麼?難道陛下就不該出來說句話麼?」

  季昭冷眸對上燕王的雙眸,絲毫不怯,反而站直了身軀,昂起了頭顱:「陛下不曾見過這位夫人,你讓陛下說什麼?」

  燕王蹙眉:「是麼,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方才我將她抱過來的麼?陛下欺辱了我的妾室,總該要給我一些說法吧。」

  季昭:「陛下何時欺辱了王爺的妾室,陛下昨夜可不在房裡啊。」

  聽得季昭如此說,燕王作勢便要往宋琰住的臥室里去,去不了下屋的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宋琰被常祿攙扶著站在門口,瞧著主臥室門前的一群人,不由蹙了眉:

  「伯父,這一早你怎麼來了。」

  燕王看著宋琰滿臉的紅疹,又神色虛弱,頓時斂起臉上的微怒之色,只是朝著宋琰走來道:

  「陛下這是怎麼了?」

  宋琰被常祿攙扶著站在門口,望著燕王道:「想是水土不服,朕昨夜洗漱過後,喝了丫鬟送來的熱茶後,便覺得渾身奇癢難耐,好在隨行護衛中有人略懂岐黃,便為朕施了針,朕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聽著外頭吵嚷開來,可他們卻說院外有明月守著,出事會來喚朕,故而一直不曾出現,伯父,到底出了什麼事?」

  燕王看著宋琰虛弱無力的模樣,連忙抱拳一禮道:「陛下,為何不請大夫,這府上現下就住著為臣孫兒瞧病的大夫,陛下身體不適,來人,去請大夫。」

  得了吩咐的管家連忙離開蘅蕪院去請大夫,卻不想在燕王轉身之際便被季昭攔下了。

  季昭道:「陛下,方才這院子裡演出了一場好戲,說陛下你欺辱了王爺的蕊夫人,王爺正找您要說法呢。」

  宋琰有些疑惑,又瞧著那跪在地上的蕊夫人,不由被常祿攙著出了房門,仔細的瞧著她,疑惑道:「她不是送熱茶的丫鬟麼,怎麼會是伯父的蕊夫人呢。」

  燕王剛要開口解釋,便聽得季昭搶先一步開口道:「陛下,您可瞧清楚了,這就是昨夜給你送熱茶的那位丫鬟。」

  宋琰點頭,燕王也道:「方才蕊夫人也說了。」

  「好,既然燕王承認了,那麼這事兒就該問燕王你的罪。」季昭話音剛落,長劍便出了鞘搭在了燕王的肩頭,驚的世子立馬大呼大膽。

  燕王不解:「本王何罪之有?」

  季昭:「方才陛下說了,他是喝了蕊夫人送去的茶,才渾身奇癢,誘發紅疹,陛下龍體欠安,皆是因為蕊夫人的一盞熱茶,如今,蕊夫人卻還攀咬陛下欺辱了她,如此用心險惡的女子,卑職覺得她該是受制於人。」

  聽得季昭如此疾言厲色,那蕊夫人也是滿臉的驚懼,昏死了過去。

  而王妃卻連忙道:「陛下,陛下,想是其中有什麼誤會,陛下。」

  宋琰朝著季昭遞了眼色,忙道:「明月,把劍收起來。」

  季昭望著燕王,不情願的收了劍:「陛下仁慈,可我們做護衛的,卻沒那麼好騙,昨夜陛下喝的那盞熱茶此時就在臥房之中,還請王爺前去查看,保證陛下在燕王府的安全。」

  燕王眸色微凜,他還從沒有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拿劍指著脖子過,尤其是那副仗勢欺人的氣勢,實在讓他心裡彆氣的慌。

  原本燕王是打算借著蕊夫人被宋琰欺辱輕薄一事,來逼宋琰就範。

  畢竟欺辱的是他伯父的小妾,算是長輩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罔顧人倫。

  如此一來,宋琰就會備受責難,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宋琰就會背上一個欺辱伯母的罪名,在燕州的百姓心中,燕王是他們心中的明主,如今皇帝荒淫無德,便也會站在燕王這邊,為燕王謀反贏得一個好名聲。

  可眼下宋琰不僅沒有與蕊夫人同住一屋,甚至渾身起了紅疹,身體虛弱,他精心謀劃讓宋琰名聲掃地的這一計策,實實在在的打了他的臉。

  甚至可能還會引火燒身,萬一皇帝追究起來,死一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可怕的是皇帝會因此起疑心,他就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燕王眸色幽深,連忙道:「來人,將蕊夫人暫時先關押起來,等大夫查明茶水有何問題之後,再行問責。」

  王妃得令,連忙帶人將昏死的蕊夫人拖了下去,季昭卻冷笑一聲道:

  「王爺,這蕊夫人送來的熱茶可是傷了陛下的身子,王爺莫要因為她是你的寵妾,便心慈手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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