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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頭看呂辛榮,見呂辛榮飛快地收回目光,微微彎起的嘴角硬生生壓下去,仍是一張冷若寒霜的臉,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趙葉璧笑了起來,踮起腳尖湊到呂辛榮跟前,她的臉離呂辛榮很近,好聞的香氣隨著體溫鑽進呂辛榮的鼻子裡。

  呂辛榮被她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去推開她,卻害怕控制不住力氣弄傷她而收住。

  “是將軍買的?很好看,謝謝將軍。”

  呂辛榮白玉一樣的臉上浮起淺紅色,他轉過臉,站了起來。

  “之前的都包起來了。”

  這話算是默認了。

  趙葉璧笑意更深,忽然覺得和將軍如此相處,甚好。雖然不像話本里的故事那樣,男男女女就該愛得轟轟烈烈、你儂我儂,將軍也不是那種會說甜蜜話哄人的風流公子。但,她能吃飽喝足,能穿好看的衣服,已經是很滿意了。

  “將軍我們去瞧瞧踏雪吧。”

  呂辛榮反問她:“你不害怕嗎?它一腳能踹翻你,踏雪很兇的。”我也很兇的……

  趙葉璧看看自己張開的柔軟粉嫩的手掌心,抿著嘴笑著搖搖頭,道:“踏雪喜歡我摸摸它。”

  呂辛榮心裡泛起怪異的情緒,戰馬隨意向他人示好是為大忌,他一時不知該罵踏雪那個畜生見了漂亮姑娘就轉性,還是該高興踏雪能和趙葉璧相處得不錯。

  “走吧。”

  藺府另一邊。

  黃意真將房門一拉,累得將滿頭珠釵盡數褪下,揉揉酸疼的小腿,解開厚重的外衣隨手仍在筐簍里,就要向床上躺去。

  結果鼓起的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她拽到懷裡,還撒嬌一樣哼了一聲:“娘子~你回來了。”

  黃意真要被他嚇得三魂出竅,掙脫開藺洛元的手,狠狠給他兩下,“嚇死我了,你今天怎麼沒去馬場?”

  藺洛元也不惱,又蹭了上去,摟得更緊,嬉皮笑臉地道:“這不是有娘子操勞,為夫很放心。”

  黃意真嬌嗔他一句,踢掉鞋子由他抱著,兩人在床上唧唧歪歪黏糊了一會。

  藺洛元問她:“今天扈大夫怎麼說的,可要緊?”

  黃意真拽著他裡衣的系帶,道:“沒什麼要緊的,好好調理休息就是了。”

  “娘子我們不如……”藺洛元壞笑著撐起半個身子看黃意真。

  黃意真一把推開他,道:“胡鬧!大白天的,對了,你知道我今日聽到了什麼?”

  她將宋濟和扈玉如何說舊人,又將趙葉璧小娘與爹爹的事告訴藺洛元。末了還嘆了口氣,說:“趙葉璧也是可憐,你說她爹得的什麼怪病,竟要鐵龍蘭的樹血,我就算有心也無力。”

  藺洛元神色凝重,“你說,她爹治病要樹血?”

  黃意真見他這幅表情,道:“是吧,竟然是這麼古怪的一味藥。”

  藺洛元壓住心頭的驚恐,勉強地笑著,摟住黃意真,摸摸她順滑的秀髮。

  他閱歷甚廣,猶記得很多年前在藺府書庫角落裡尋到一本殘書里記載,有一種宮廷秘毒狠辣無比,可叫人生亦如死,死亦如生,解藥需一味珍奇藥材。

  正是,夏州千窟山獨有的,鐵龍蘭樹血。

  作者有話要說:  廖如冰:我好酸,我是酸到變形的絕世檸檬精。

  ☆、20.初擁

  黃意真拉下床邊的簾幔,轉個身對藺洛元說:“我乏了,難得這兩日馬場無事,你也好好睡會。”

  藺洛元輕輕拍拍她的背,輕聲如同呢喃:“睡吧,意真。”

  看著平日裡明艷如驕陽的娘子褪去華服,躺在枕邊也不過一個小女子。藺洛元緊鎖的眉頭難以舒展,他不想讓她牽扯進這些事來。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黃意真隨口一句“馬場無事”便睡得香甜,藺洛元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輾轉難眠,卻又不敢動作太大吵醒黃意真。

  不過大半個時辰,忽然門外傳來低聲爭執的動靜,藺洛元索性下床穿鞋去看。

  “怎麼了,夫人在睡覺,你們吵什麼?”

  寒冬臘月將至,藺來順居然兩鬢滴汗,臉色紅紅青青,好似看見救命菩薩一樣跪在地上抱住藺洛元的大腿,卻不能看口一樣滿是急色。

  黃意真的貼身丫鬟福了福身,暗瞪藺來順一眼,道:“奴婢說了少爺夫人在睡覺,他硬要見您。”

  藺洛元心頭不安的感覺更重,拉起藺來順,只聽藺來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馬場出事了,給攝政王的馬都中毒了!”

  一根弦驟然崩斷,藺洛元顧不上解釋,快步而去。

  “你要去哪兒?”

  黃意真還是醒了,只著裡衣走到門口,看著丈夫匆匆的背影,喊了一聲。

  “沒事兒,娘子!你睡,等我回來!”

  *

  趙葉璧終於敢將臉蹭在踏雪的脖子上,雪白的小手在踏雪烏黑上十分扎眼,而踏雪在滿眼霜白中亦是格外顯眼。

  呂辛榮拍拍踏雪的頭,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把鬃刷,順著踏雪堅硬的馬鬃梳下來。

  踏雪舒服得甩甩馬尾,和趙葉璧湊得更緊。

  呂辛榮總是寒芒四射的眼中露出難得的柔情,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鬃刷,力道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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