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寶玉道

  “不多?……是否也不少?”

  那人笑聲突頓,冷冷道:

  “嗯,也不少,至少還有三種。”

  寶玉道:“為何不令在下領教領教?”

  那人道:

  “你著急什麼!”

  突然將長劍向後一拋,寶玉不由得伸手接過,劍光一閃後,再瞧前面那人,卻已瞧不見了。

  前面還是曲折詭秘的岩洞,這“白水宮”顯然整個都是在山腹之中,只有珠光,卻瞧不見陽光。

  寶玉再也夢想不到,世上競有人能在山腹之中建立起如此複雜,如此詭秘,又如此博大的宮殿。

  他木立半晌,喃喃笑道:

  “此人在‘白水宮’中究竟是何身份?他言語中既然對我那般關切,卻又為何要對我驟下殺手?他既已對我驟下殺手,卻為何又在劍下留情?他既己劍下留情,卻又為何還要在前路以另三種殺手劍按等著我?他既要再以殺手劍法傷我,卻又為何還要贈劍於我?”

  這柄劍,窄長、鋒利輕巧,劍鋒、劍脊與劍鍔的配合,幾乎已鑄造得臻於完美無疵。

  方寶玉一握住這柄劍,心裡就立刻生出極舒服的感覺,幾乎將肉體的飢餓、焦渴、疲憊全都忘記。

  這感覺正如書法家觸及精美的紙箋筆硯,又如酒徒手裡有了一杯美酒時一樣,他空虛而彷徨的心靈,立刻有了寄託,他確信自己可以將自己的生命與一切都交託給這柄劍,只有劍,是最可靠的。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使自己的心靈與劍合而為一,他心裡的渣滓已沉澱,他的痛若與疑慮已自劍尖濾出。

  然後,他才敢往前走。

  岩洞中奇詭的景象,已全不在他眼裡。

  只因他的眼中只有劍,心中也只有劍。

  突然,四下又變得墳墓般黑暗。

  但他的腳步卻末停,他的手也不必再去摸索,只因他的心靈已透過劍尖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觸覺。

  他已可以劍代目。

  沉靜,死一般的沉靜。

  突然間,黑暗中逼來一股殺氣!

  方寶玉全身毛骨俱都為之悚然。

  四下仍是墳墓般的黑暗,死一般的沉寂,看來全無絲毫變化,但這股殺氣卻浪濤股一層層卷了過來。

  方寶玉的的確確已感覺出這股殺氣的迫力,這殺氣已逼得他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他舉起了劍,腳步已不由自主放慢,幾乎完全停止。

  黑暗中,果然有劍光一閃,然後,也停在那裡。

  方寶玉完全瞧不見持劍的人,只瞧得見這柄劍,這柄劍像是魔法般懸空停在那裡,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柄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劍上的殺氣!這劍上帶著的,不問可知,自是驚天動地的一招!

  這一招,自然就是可以傷得方寶玉的另三種殺手之一!

  方寶玉掌中的劍,也停頓在那裡,黑暗中什麼都瞧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有這兩柄劍。

  兩柄劍上的殺氣!

  方寶玉從未面對過他此凝重的殺氣!但奇怪的是,持劍的那人,身子卻似乎並不在這殺氣的籠罩里。

  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持劍的人和這劍上的殺氣,競截然分為兩體,這種現象幾乎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這現象才會發生,那就是——這一劍殺氣雖重,但持劍的人卻會無傷他之意。

  所以,劍上殺氣雖剛霸,但人卻是脆弱的,這脆弱的“人氣”,已無形間沖淡了剛霸的“劍氣”!

  這又是為了什麼?

  方寶玉凝注著這柄劍,突然想起了鐵金刀的那一刀。

  這劍上的殺氣,唯有鐵金刀的那一刀差堪比擬,但這一劍上卻沒有鐵金刀那一刀上的凌厲“殺機”!

  這一劍上的殺氣,幾乎已可說是帶著“善意”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

  靜寂,死一般靜寂,但在這靜寂中,寶玉卻又似乎聽到了一種無聲的韻律,一種音樂中至高無上的節奏。

  突然,劍光中劃出了個圓弧。

  這轉動,這圓弧,正也是出奇的優美,正也是踩著天地間至高節奏,夜無聲的韻律中,舞出了舞中之精粹。

  寶玉聳然——這也正如白衣人那一刀!

  劍光閃動,化為光幕,閃電般擊向寶玉。

  劍風,有如野獸的呼嘯!

  黑暗中,只見劍光一閃,寶玉的劍和這柄劍已互相換了個位置——但是,他們兩人卻沒有倒下去。

  黑暗中,已有了輕微的喘息。

  這一剎那雖短,但卻跨過了生與死的界限,這正是天地間無可比擬的最大刺激,經過這種刺激後,誰能不喘息?

  兩人都站著未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聽一個蒼老的語聲道:

  “這一招你已見過?”這語聲中充滿驚異,但卻並非寶玉能躲過此招而驚異,而且為他見過此招而驚異。

  寶玉道:

  “是!”

  那語聲道:

  “是誰曾向你施出這一招?”

  寶玉道:

  “鐵金刀。”

  那語聲失驚道:

  “鐵金刀?他……”

  寶王截口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