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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件事情必然是行動隊請來的外人做的！可是誰又能確保這些平日可信的外人見到這麼一大筆錢不動心呢？到現在為止，也每一個獲得情報的外人承認這筆錢是他們劫下來的！
所以，這一次行動，陳恭澍算是做了賠本買賣。不但損失了不少手下，行動目標沒有達成，而且還背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鍋。
陳恭澍把這件事情上報上去後，戴笠也是一驚。除了撒網繼續尋找黃金的下落，還敏銳的意識到，軍統和汪偽七十六號的這場爭鬥怕是要結束了。
在長達十餘天的交鋒後，兩方各自疲兵馬困。一九四一年，四月六日，汪偽政府下令，批准保釋中國銀行被捕的一百二十八名職員。到了四月八日，這一百二十八名職員全部獲釋！除了要求暫住原處，不准擅離外，並沒有任何約束。
軍統中人氣不過己方損兵折將背黑鍋，四月十六日，汪偽中儲銀行上海分行會計課副主任張永剛在醫院治療時，遭遇槍擊斃命。
七十六號以牙還牙，當日晚間，槍擊中國銀行上海分行會計主任張立暐、出納股副主任張筱衡和上海分行新閘辦事處主任曹善慶三人。兩人當場身亡，一人重傷。
蔣介石聽聞此消息，對戴笠下令，讓軍統上海站的特工保持克制和緩的姿態。並請杜月笙出馬，雙方調解，達成其實誰也滅不了誰的共識。從此，上海灘出現了重慶國民政府的法幣和南京汪偽政府的中儲券共用的情況。
然而，爭鬥雖然暫時平息，但事情還不算完。特別是對於丟了黃金的汪精衛和丟了面子的南造雲子而言。南造雲子本來心氣甚高，自認為是情報界的奇才，卻不料軍統一眾人等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麼多事情，都沒有被她發現，實在是平生的奇恥大辱。
第一百零五章 追蹤（二）（第二更）
除了李士群和丁默邨外，南造雲子便是實際掌握七十六號的人。她這一怒，便讓手下七十六號的特工們傾巢出動，滿世界的找情報消息去了。無論消息重要與否，都要匯報給她。
這樣的方法便如同撈魚一般，一網下去能不能抓到魚，全憑運氣！
而南造雲子的運氣不錯。雖然手下報上來的不過是某條里弄中的某一家莫名其妙碎了幾片瓦，某個要飯的看到兩個長的像明星的人微服私訪之類的小事情，但是憑藉南造雲子對情報的敏銳程度，她還是輕而易舉的從眾多看似繁雜無用的細碎資料中，拎出一根線來！
南造雲子把運送黃金的卡車的行進路線重新梳理了一下，並從事發地點往外，畫出了一個圈。又把所有手下送來的，關於屋頂磚瓦無故碎裂的傳聞地點在地圖上標出。便從這磚瓦的碎裂中理出一條顯而易見的行進路線！
而這條路線，正是餘生和陳天從別墅出發，埋伏、發現、追擊卡車的路線！
當然，這樣的細節路線整理並不只是一條。屋瓦碎裂是一個很小的細節，所以，有相同類別的細節就會有很多。南造雲子整理的不只是屋瓦碎裂的細節，還有各類物品的遺失、幾輛運鈔車爆炸地點的選擇等。這些細節彼此之間，雖然沒有必然的邏輯性，卻在分類上屬於同一集合，在演繹上有所關聯！
這種大海撈針的方法雖然繁雜難辦，但是，卻並非無用功。當南造雲子將自己所想到的細節類別集合都羅列出來，並在地圖上加以標註後。她發現，只有瓦片碎裂這一條線，是有明顯路線的！
其餘能想到的，都是散點式分布！
而這一條也符合邏輯！畢竟，北辰一刀流的右衛門秀，經過法醫的解剖判斷，是被武功高手用暗勁擊碎內臟而亡。右衛門秀的武功已是宗師境界！能用武功將其擊敗，並且只用了一兩分鐘時間的，必然是武功高手無疑！這樣的高手，能夠飛檐走壁而不被發現，便是非常合邏輯的事情了！
不過，武功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違背物理學的規則和原理，脫離地心引力！一百多斤的人，在快速的行動中，瞬間發力，便難免損壞脆弱的屋瓦。這毫不奇怪。
而且，黃金失竊的那天，春雨微濛。一旦原本的屋瓦有碎裂，那麼在連綿不斷的陰雨中，雨水便極容易從碎裂的縫隙中進入，滴到屋子中，被屋主發現。所以，屋瓦碎裂的情況才會被屋主埋怨！並迅速傳播！
在確定了這個武功高手的行動路線後，南造雲子便開始著手調查這條行動路線起止點，以及其周圍的一切可疑目標。並逐一排查！
只是，陳天和餘生的行進路線極長，不但橫跨日偽占領區和兩個租界，而且，有時候為了渾水摸魚，還會故意經過一些人口眾多，並且熱鬧的鬧市。這便給南造雲子的調查帶來不少麻煩。
在這一趟排查中，武功是南造雲子列出的第一選項。有武功者，皆在懷疑之列。不過，此時的上海灘魚龍混雜，幫派林立。為了自我保護，有很多人都習練過武藝。南造雲子和日本人原本並不在意這些民間力量。畢竟，已經是熱武器的時代了。可是，這一調查才發現，在如今上海灘數百萬人中，習練過武功的中國男子，竟有數萬人之多！
如果這些人被武裝起來，並且有一個統一的指揮，一致抗日的話，那麼便是一支極為難得的精兵！這樣情況極為重要，南造雲子在這個調查結束之後，便將這份報告遞到了上海派遣軍的司令部！松井石根也看的是冷汗直流，心中慶幸——幸虧此時的上海灘中國人派系眾多並且武器落後，要不哪有他們大日本皇軍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