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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生聽聞此事,兩眼一瞪,差點控制不住拍案而起。強自按捺住心頭的怒火道:“這個黃道會,這個常玉清,怎麼敢做這種事情?”

  “常玉清這一兩年,除了在陳站長和余先生手中受挫外,一直是順風順水。日本人給的支持,更讓他的勢力膨脹的厲害。已經有些得意忘形了!可是,事情的重點不是這個。”

  “而是,我們陳站長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便秘密的通知了上海中學的蘇校長。並明言,要在學校中放幾個兄弟,以防爆炸案的發生。結果,蘇校長以為我們軍統是想藉故控制上海中學,竟是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絕了。溝通數次,毫無效果。”

  “可是,據內線提供的情報,爆炸案的發生大概就在最近兩日。前幾天有一個弟兄看到余先生與這些教育界的人士在飯店中把酒言歡。想必,余先生是會有辦法的,所以,今天陳某才不得不求上門來。請余先生出馬,或鄭重相告,或出手幫助,一定要把這爆炸案攔下來!”

  “按照杜老闆的意思,常玉清雖然是青幫的敗類,但畢竟也是青幫的人。若是這件事情真的做下,便難免會有人把責任歸咎於青幫。杜老闆可是不願意替常玉清這個漢奸背黑鍋啊!看在杜老闆出手相幫的份上,還望余先生答應下來。”

  “當然,如果余先生有人力物力上的需要,但凡我們軍統上海站和青幫中人做得到的,必然鼎力支持!”

  餘生默然不語,片刻後,對陳默道:“陳隊長,這件事情我會去做。但是,我只想問一句,為什麼?雖然我知道軍統要借杜先生的影響力,才能在上海灘如魚得水,可是這個情面也大不到讓軍統全力以赴的地步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居然連我這個不相干的人都找來了!而且教育界的諸位同仁對軍統成見很深,恐怕也未必會領陳站長和陳隊長的情……”

  陳默聽餘生問完後,也是沉吟半餉,才苦笑道:“我知道上海灘的上層對軍統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不過,我說這件事並不是為了什麼,而是單純為國,余先生信麼?”

  “當年的藍衣社,當年的力行社,為何形成組織?其實並非是因為前途渺茫的富貴榮華。加入這些社團的青年,大多數與我相同,不過是有那麼一個為國為民,不受外族欺辱的心愿而已。至於此後的諸般爭鬥和利益牽扯,大多數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還望余先生信任我們一次。”

  陳默本是一個沉悶寡言的男子。平日身在高位,更是不會說這些。今日,因為和餘生有那麼一點默契之感,將餘生引為半個知己,又受教育界眾人的排擠,才有這一番肺腑之言。

  餘生在後世看過軍統的歷史,也聽出陳默語出摯誠。無論此人以往所為,能在家國傾頹中不忘本心,便是一條好漢。又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跡和後世的默默無聞,便覺得一股意氣從心底激盪開來。

  端起桌上的茶杯,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低吟一句:“將軍百戰身名裂!”

  陳默雖然不曾讀過許多詩書,這一句卻是知道的。這是當年抗擊金兵的詞人辛棄疾所做的《賀新郎》下闋的頭一句,韻味悠長。正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功成名就的將軍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縱然是奮力拼殺,也不過是落一個罵名而已。

  “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兩個男子齊聲低吟,半闕詞句吟罷,已知彼此情懷。相視而笑,大有知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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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中學的前身是上海灘著名的龍門書院,到了一九二七年時,改名為上海中學,算是此時上海灘各中學中,辦學質量比較好的一個。其校長蘇穎傑,在劉湛恩請餘生參加文藝匯演的酒宴上和餘生見過。

  餘生收留的大部分孩童雖然都是上的小學,但是餘生卻把幾個少年,除了夜無光和青小藝外,全都趕進了上海各大中學,讓其一心一意的學習些文化知識。反正缺了他們,《萬里長城永不倒》也照樣拍的成。其中,常不已和季陽便在上海中學。

  至於夜無光和青小藝,餘生為他們向劉湛恩要了個能進滬江大學旁聽的名額。夜無光要當演員,並不常去。倒是青小藝沒了三十六個孩子的重負,時間充足的很,經常往滬江大學裡跑。

  餘生雖然一時意氣,應承下來陳默的所求。但一時也一籌莫展,畢竟,敵在暗,而我在明。誰也不知道黃道會會在什麼時間用什麼方式向上海中學投彈,製造爆炸。即便這兩天什麼都不干,一直都守在學校裡面,仍舊有太多的變數不可預測。

  餘生思前想後,拼命回憶自己在後世曾看過的黃道會的資料。可他畢竟不是歷史學專業的,能回憶起來的資料畢竟有限。思來想去,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一事。

  黃道會此前兩次投彈炸上海灘時,用的並非明目張胆的炸藥包或手榴彈,而是用肥皂盒遮掩起來的定時炸彈。並且在向中國旅行社大樓和震旦大學投彈的時候,還是用的這種方法。

  根據後世的犯罪心理學研究,當一個犯罪手法頻頻得手的時候,那麼犯罪分子再次作案時選擇的手段便極有可能是其已經運用熟練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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