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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學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近乎虛脫,我們渾身都是汗濕地撲倒在學院的足球場上,暢飲著補給車送來的水,喘著粗氣,大笑著,笑得眼淚和汗水橫流。我和李珊然相擁著,和大家相擁著,為著自己的堅持而慶賀,為著集體的團結而感動。

  80多公里的路,竟然真的跑過來了。感覺自己像完成了從未完成的偉業,那樣的自豪充斥心胸。走不過的,是座亘古的大山,走過了的,卻只是片輕盈的稻草而已。詩琳,即便那是多天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回想起來,亦覺得走過這樣的長途,不管付出多少的體力與汗水,都是值的。因為這樣的路,教會了我們這樣的兩個詞,團結和堅韌。

  親愛的詩琳,天很晚了,不知不覺已經寫了很多頁信紙了。就寫到這裡吧,不知道你那的校園生活怎樣,方便的話給我回信吧。期待著你的回信,真的,我很想你。

  愛你的城

  軍禮

  2001年9月24日

  ☆、第十一封信 榮耀之光

  親愛的詩琳:

  生日快樂!2001年的10月3日,正是你17歲生日,祝願美麗快樂的你永遠快樂,幸福安康。只是今年,你在遙遠的湛江,我在著同樣遙遠的L城,柯克在那還相對遙遠的佛山,你的生日,我們不能與你一起過了。以前我們總在一起,邀請很多朋友,開晚會,切蛋糕,唱卡拉OK,甚至一起外出到白藤湖遊玩。那時的日子是多麼歡快和無憂無慮。記得麼,去年,在你的生日之上,我還送了你144朵玫瑰呢,你天真地問我那個數字代表什麼,我說,那意味著,詩琳,我愛死你了。

  前些天,我托李珊然托她的同學買了生日禮物並將它寄給你了,那很精美的唐三彩工藝製成的鳳凰,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也不知道你收到沒有。因為不能外出,禮物是在學院的軍人服務社內買的,那件東西也是軍服里看上去最像禮物的了。哈哈,學院的士多店不叫士多店,叫軍人服務社,倒也挺好玩的。

  只是,我又打不通你的電話了,親愛的詩琳。電話總是關機,不由得讓我心中惴惴不安,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的。我問柯克有沒有你的什麼消息,柯克也是毫不知情。最後說要不他國慶假期去湛江一趟看看。我說他方便的時候就去不方便的時候別往校外亂跑小心叫佛山商學院給開了。他哈的一聲說他這一個月不到時間已經清楚那間學校能教給他什麼了現在家裡的生意急需人手他都想不讀書回去發展了。我勸他說大學不讀完以後哪裡會發展得好。他說阿城這你就別傻了這世界上到處都是博士學歷給碩士學歷的打工碩士給本科生打工本科生給專科生打工專科生給技校的打工技校的給中學生打工然後所有高學歷的都給小學畢業的打工。他說他父親的建築公司正在佛山承包著一個四百萬的工程,人手吃緊,他回去看看能幫著幹些什麼就幹些什麼。我說按你的說法我現在艱難困苦水深火熱是自顧不暇了說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去吧我不管也沒法管。正要掛電話他又說是了你爸讓我給你帶幾句話。

  我一怔,那個男人,他有什麼要說的。柯克說這段時間你爸的生意並不好做像是挺難的他整日來去匆匆像是累得很咳嗽得也挺厲害。我說那不關我的事。他說一世人兩父子何必鬧得這麼僵你現在不是也等於接受了他為你做的選擇了麼你爸說你走的時候存款和銀行卡都沒帶走只帶了一千多的現金怕你不夠錢花說你不夠錢花的時候向他說一聲他給寄來。我說柯克你讓他別擔心我挺好的錢也夠花了行了我電話時間到了收線吧。柯克嘆著氣,把電話掛了。

  親愛的詩琳,隨著時間的流駛,我對那個男人的恨意已經消減了很多。但是我絕不相信他那樣做是出於關愛!我們不提他,不提他。因為那光榮而宏大的時刻----國慶大閱兵,就要到來了。

  新學員軍訓進入了最後一個星期,所餘下的時間屈指可數。可不知道為什麼,以往這被我們所痛恨咒罵憤怒抓狂的該死的軍訓,在這行將結束之際,卻讓我們感到陣陣的留戀與不舍。我現在沒有以往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了,不但沒有,而且還希望時間走得慢一點,慢一點,我還有那麼多的地方沒有做到位,沒有做到標準,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做到最好!

  學院的國慶大閱兵,共分兩個步驟,分列式和檢閱式。各學員隊分列式是以方陣的形式列隊站在的主席台前面的閱兵道左側,由院長在檢閱車上依次檢閱;檢閱式是院領導們在主席台上就坐,各個受閱方隊主要以正步形式依次通過閱兵道。形式基本上與1999年的國慶閱兵相同。

  詩琳,記得麼,1999年,建國50周年大閱兵,你我都是在電視機前看過的,當時我們最驚訝得不是各類先進武器裝備的展示,而是驚訝一個個步兵方隊那麼多人動作竟能整齊到那種地步,一舉手一投足,就像一排一排的機械人一般,精確得絲毫不差。尤其在踢正步時,那磅礴利落的氣勢,真的讓人覺得一種自豪的震撼。你記得麼,你還說那海軍陸戰隊的領隊者如何如何的帥氣,呵,詩琳,屆時,你也會這樣稱道我麼?

  就在前幾天,閱兵前一個多星期,學員隊進行了參加國慶閱兵人員的選拔。有三分之一的隊友要被淘汰。很不幸,我被選上了,更不幸的是,李珊然沒有被選上。倒不是因為她的隊列動作實在不好,其實挺好的,重點在於,她在編制隸屬上,並不真正屬於我們區隊。得知這消息後,她上了好幾天的火。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她總說阿城你那擺臂如何如何不到位踢腿如何如何不夠高度身板如何如何歪得像被風吹過的星星草……說完我之後又說胖子,然後說大將……總之每個人都一無是處。我知道,她這是尋找心理平衡所以也總不在意。胖子則總苦著臉說,姐,姐,您真是我姐,在吃飯這種快樂的時候您就少給我添堵了,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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