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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師中看著城下的大營，不禁沉思起來。
“你們說賊人會用主力來打歙州嗎？放著杭州那塊肥肉不吃？”
這話一說出來，一眾部將都安靜了下來，良久有一人說道：“將軍請看，他們的炊煙很少，現在已經是做飯時間了，那就能說明，這裡只是他們的偏師，賊人的主力一定去了杭州。”
第二百四十八章 病關索
眾人從城樓上細細看去，果然見偌大的營寨中，稀疏的幾道炊煙升起，在天上孤零零地飄散。
“會不會是賊人的疑兵之計？”又有人問了出來。
“賊人都是窮棒子出身，難道還會孫子兵法不成？”
“那蔡大人因何兵敗？”
“那是賊人太多，蔡大人以一敵百自然難勝，現在城外並沒有這麼多人馬，還是些烏合之眾，要是不出兵，官家知道了……”
聽到部下爭吵不休，郭師中擺了擺手，“容我想想，大家先四周巡視一下城防。”
回到營帳之內，郭師中剛剛坐下，就見一人走了進來。
“病關索？看不出有病呢，怪不得施老師將這綽號給了無名小卒楊雄。”
郭師中聞言一驚，抬頭一看，卻見是一個白袍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拔出隨身寶劍，郭師中指著少年，卻見對方兩眼之中神光內斂，並無一絲的驚慌。
“你是何人？”郭師中身為兩浙名將，知道此人能悄無聲息潛進大帳，自然不是無名之輩。
“種彥崇，聽說過沒有？”
這兩年，種彥崇這三個字，猶如慧星襲月一般，不光將大宋照亮，整個神州又有幾個人能不知曉。
“雷神！”郭師中面上顯出了驚喜之色，看著眼見這位少年，單膝點地。
“參見冠軍侯。”
杭州被困，官家沒有任何旨令傳出，而太子從大名府一路南下，詔令不斷，大宋朝各路官員，默認了太子監國之令。
“冠軍候”在漢代不是官職，是爵位，兩漢過後就沒有再設此職，彥崇寫信專門要求冠軍侯這個稱號，趙桓自然理解為少年希望自己的豐功偉績為大家所承認。
因為大宋沒有過這類官職，所以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虛職，並無實權，大宋侯爵不過是從三品，但趙桓特別強調此官職為正二品，大家也都沒有什麼異議。
正二品就是尚書級別，換現在就是部長級別了，再向上就是副國級了。
左右就是哄雷神開心罷了，但沒有人想過，彥崇要的就是虛職，拿實權來幹嘛？給自己八十萬禁軍能打過五萬女真人嗎？哪來這麼多的糧食去養一群廢物！
郭師中為兩浙路統制，論官職自然比彥崇要小，事實上到了正二品，大宋朝也沒幾個人的官職比彥崇大了。
“你不問問本侯來此意欲何為？”
郭師中自然也是玲瓏之人，“為平賊而來。”
哈哈一笑，彥崇扶起郭師中，將大內的令牌拿了出來，又拿出第九軍的信印。
“本侯的信印還沒制好，只能拿這些代替了。”
郭師中聲音激動無比，“江南方臘作亂，聚嘯亂賊，已經有坐大之實，前些時日蔡遵慘敗，致使兩浙路兵力捉襟見肘，師中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冠軍侯來到歙州，師中願交出手上所有兵馬，做一小卒，隨著冠軍侯的帥旗血戰疆場。”
彥崇來歙州就是為救這個病關索的，郭師中也算大宋為數不多的名將之一，在歙州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被生生磨死，蟻多咬死象，有時侯是可以實現的。
彥崇自然最想去睦州，看完茂德帝姬的信後才發現自己將這大宋第一美女忘得乾乾淨淨，心中從來沒有想起過她。
當年三年之約是為了讓她不死在完顏希尹的床上，並無半分情意，所以東京危機一過，在慣性思維中完全沒料到在江南，她卻陷於了險境。
方臘要是抓住了大宋第一美女……彥崇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歙州的戰略地位更為重要，歙州地處要衝，一旦失守，士兵們將會流更多的鮮血。
萬般無奈之下，彥崇獨自一人前來歙州，而讓武松先去睦州。
江山美人，彥崇不是為美人不要江山和人民的那類英雄。
“城外是石寶的部隊，你不是他的對手。”彥崇毫不客氣地說道。
將石寶當日在東京天王山之戰的場景說了一遍，彥崇開始表揚郭師中。
“你堅守不戰是明智之舉，你也管不了睦州和杭州。”
“但官家在杭州。”
郭師中身為武將，對那些文人從心裡就害怕。
“你死在歙州，難道就能救得了官家？有知州趙霆，有兩浙制置使陳建和廉訪使趙約，哪個人的兵力不比你多？”
聽了冠軍侯此話，郭師中陷入了沉默，此時親兵在帳外稟報說賊將在城下挑戰。
“病關索聽說是兩浙路第一勇將，今日便去試試石寶如何？彥崇願為你掠陣。”
聽了冠軍侯所言，郭師中心中還是有幾分不服氣，於是披掛上馬，彥崇跟著他一起來到城外。
一年多未見，彥崇看那石寶還是那木訥的模樣，估計這段時間沙場征戰，皮膚略顯黑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