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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叫胡攬蠻纏。”

  聽見大郎此言,楊雲嵐雙眼一閉,長長地睫毛將眼中最後兩顆淚珠擠出,右手一揮就見衣衫被截為兩段。

  “種彥崇,今日我與你一刀兩斷,從此形同路人。”說完這話,楊雲嵐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痛哭著奔出帳去,而莫莫睜著杏眼,仿佛第一次認識堂上這名男子,也拉出自己的衣衫。

  “別跟人家亂學,快回去,這裡的事不用你管。”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是親 罵是愛

  彥崇的聲音中有著一絲軟弱。

  “唰。”

  莫莫也學楊雲嵐那般,將衣衫割下一幅,掩面沖了出去。

  一見場面如此淒涼,眾將都把頭低下,不再做無謂的請求,這大郎今天鬼上身,完全無法阻止。

  姚平仲大笑了幾聲,笑聲中帶著濃濃的哭腔,對著甄五臣說道:“走吧,兄弟,我們趕快上路,免得這裡一地雞毛。”

  見二人被刀斧手押出大堂,彥崇這才鬆了口氣,正想說話,又聽一聲暴喝,“刀下留人!”

  一聽這聲音,彥崇跌坐在帥椅上唉聲嘆氣。

  果然是楊可世與和詵闖了進來。

  “種彥崇,你如此絕情寡義,我算看錯了你。”

  “楊世伯…”

  “別叫我楊世伯。”楊可世毫不客氣打斷彥崇的話。

  剛才的情形楊可世已經知道,憑官職和親情都壓不住這種家大郎,楊可世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封信。

  “這是老種經略托吳玠轉給我的信,要我在大郎犯錯誤的情形下,必須要制止他的行為。”

  一聽楊可世這話,眾將心中升起了希望,卻見彥崇接過來信細細看了半天,長嘆一口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將兩人各打五十大板,誰要再求情與二人同罪。”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將信一拋,拂袖退堂。

  終於救下姚、甄二人,楊可世臉色稍緩,見彥崇離去,這才對行刑之人吼道:“仔細一些。”

  看著姚平仲與甄五臣雙股間血淋淋的被人攙扶下去,王城的帥堂猶如啞巴一般,往日的歡聲笑語都不見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般沉悶……

  蕭剌阿不及遼軍諸將進入到沒有經過戰禍的中京城,看著繁華的街道和毫髮無傷的建築,對彥崇及赤焰軍的感激猶如濤濤江水。

  只要能擋住女真西進軍團的反攻,天錫帝政權手中就握有了兩道,比所謂正統的天祚帝勢力大出許多。

  鴛鴦濼地處於西京道,如果宗字輩的女真將領不顧中京安危,緊逼天祚帝不放的話,估計耶律延禧這老頭不敢去西京坐於待斃,一定會西逃夾山,這樣遼國政權經歷一段時間的一國兩帝之後,就會完成最終的統一。

  現在誰也不知道女真西進軍團會作何打算,這也是彥崇當日遲遲不攻中京的原因,想以此來探明女真人的戰略計劃。

  夜色已濃,軍營中星星點點的亮光漸漸熄滅了,但天上的星星卻看見,有幾處的燈光徹夜未滅。

  金奴兒看著姚平仲血淋的雙腿,眼淚象掉了線的珍珠一般直往向掉,要不是姚平仲嚴歷喝止,早就抽去腰刀去找彥崇拼命了。

  “平仲,你平時還說這種彥崇如何如何不錯,今日這樣對你,我都後悔死了,等你傷好後,也不要在這裡呆了,不如跟我回山寨,騎馬射獵,飲酒放歌,省得生這些閒氣。”

  看著金奴兒不停翻動的嘴皮,姚平仲想著這幾日與她快活的片刻,臉上顯現出愉快的表情。

  “看什麼看,你這樣側頭不累嗎?”金奴兒嘴裡雖然兇巴巴,那雙小手早抬著姚平仲的頭頸,眼淚又流了出來,“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金奴兒的真情流露,將姚平仲心中的情感挑動的巨浪滔天,掙扎著撐起身來,姚平仲低聲說道:“奴兒,你將耳朵湊近些,我有話對你說。”

  聽著夫君的話語,金奴兒眼神越來越亮,那淚水瞬間就止住,在睫毛上晃晃悠悠,象一個調動的小孩……

  甄五臣趴在床上,前來慰問之人已經走空,因臀部不能沾床,只能趴著睡覺,只覺疼痛難忍,不由呻吟出聲。

  “五臣兄弟受苦了。”

  一聽這話,甄五臣就知道是郭藥師來了,想起身迎接,不料方一動身,就牽扯到痛處,不由“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別動,別動。”隨著郭藥師前來的還有張令徽、劉舜仁。昔日怨軍四位頭領全聚齊了。

  聽著甄五臣那激動的聲音,郭藥師一面叫其不要說話,一面端過藥碗來親自替甄五臣上藥。

  看著甄五臣血淋淋的雙股,張令徽不由義憤填膺。

  “姚平仲戰場收妻,觸犯軍法,但五臣兄弟只不過是為其求情,居然差點被斬首。這種家大郎真是冷血無情之人。”

  “啪。”

  就見甄五臣費力的一拍床沿,將頭搖成撥浪鼓一般嘆息不已。

  “這樣薄情之人,必定是小肚雞腸,五臣兄這次把他得罪了,就怕下次又會找個理由來處置五臣兄啊!”

  “哎。”這句一出來,床上的甄五臣滿面苦色,“我明日就要求卸甲歸田,遠離大郎身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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