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徹底放手
正如殷崇元預料的一般，顧丹陽的確是去看李承堂了。
顧雪嬌畢竟是衝著自己來的，李承堂奮不顧身的將人制服，還受了傷，她當然要去道一聲感謝了，就像對殷崇元一樣。
相比較於殷崇元，李大少畢竟傷的不重，顧丹陽到的時候，警察剛剛錄完口供。
在病房外看到顧丹陽的身影，李扶蘇怔了怔，「丹陽，你還沒走嗎？」
顧丹陽笑了笑，「沒有，我來看看李大少。」
李扶蘇本能的朝病房看了一眼，眼底划過了一閃而逝的複雜，轉過頭時，面上已然是恢復了春山般的笑意，「他在裡面，你進去吧，我去送送警察。」
「好啊。」
顧丹陽推門而入，就見李承堂躺靠在病床上，剛剛放下水杯。
「丹陽？」
跟殷崇元一樣，看到顧丹陽，李承堂明顯有些驚喜，「我剛剛聽到你的聲音，還以為幻聽了，沒想到還真是你來了。」
顧丹陽笑意流轉的勾了勾唇角，「李大少傷到的是手，不是耳朵，你該相信自己的聽覺。」
李承堂彬彬有禮的指了指病床近前的椅子，「快坐。」
顧丹陽優雅落座，「你的手怎麼樣了？」
「被包成熊掌了。」李承堂笑意撩人的開了個玩笑，揚了揚滿是繃帶的右手，「只是一點皮外傷，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
「的確是蠻像的。」顧丹陽勾了勾唇角，輕緩道，「顧雪嬌是衝著我來的，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恐怕又會再添幾名傷員了，李大少，我要跟你說聲謝謝。」
「我跟扶蘇離的那麼近，如果真讓顧雪嬌再來一下，我們兩個說不定就遭殃了，我也算是為了自保，不過，既然顧皇后都說謝謝了，我自然是要收下了。」
李承堂攤了攤手，桃花灼灼的唇角上揚，似是想到什麼，笑意微斂，「對了，你應該去看過殷先生了吧？」
顧丹陽實話實說，「我剛從他那裡過來的。」
李承堂對此，倒是不怎麼意外，「我想也是，殷先生怎麼樣？」
顧丹陽照實道，「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沒什麼大礙，不過恢復起來，就需要一段日子了。」
李承堂眸光微閃，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也是，殷先生受的傷可比我重多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一聲沒吭，鎮定自若，殷先生真是不簡單，我自愧不如。」
經此一事，他越發確定殷崇元遠非常人，這個人能替顧丹陽擋下濃硫酸，顯然對她的心思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殷崇元給他的感覺很危險，李承堂想要確認，顧丹陽是不是對此有所了解，於是乎，話裡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試探。
顧丹陽聞言，眸光流轉，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李大少妄自菲薄了。」
見此，李承堂便知道顧皇后早就心裡有數了，他當下適合而止，轉移了話題，「我記得顧雪嬌之前鋃鐺入獄，應該是被判了十年吧，她應該還沒到出來的時間吧？」
顧丹陽墨色瀲灩的眼底似是染了夜色，深不見底，唇角帶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的確沒到，說真的，今天的事，還真讓我有點小意外。」
李承堂的聲音已然是帶上了幾分肅然，「要不要我幫你查一下。」
「不用了，這件事我心裡有數，顧雪嬌背後的人是沖我來的，我更喜歡自己解決。」
顧丹陽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時間很晚了，李大少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李承堂不由坐直了幾分，「我讓扶蘇送你。」
「不用了，阿九一直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顧丹陽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閉合的房門，李承堂久久不語。
直到房門被重新推開，眼見李扶蘇進來，李承堂登時露出了幾分帶著調侃的笑意，「扶蘇，你動作太慢了，丹陽已經離開了。」
李扶蘇點了點頭，「我知道。」
李承堂挑了挑眉梢，「你知道？」
「我是說，我在外面碰到她了。」李扶蘇聲音帶了幾分莫名的慌亂，他走到李承堂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眸光不自覺落到了自家老哥的手上，「哥，你手沒事兒了吧？」
「你都問過好幾次了，已經沒事了。」李承堂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蹙，「扶蘇，你是不是有話想要跟我說？」
李扶蘇眸光複雜，欲言又止，猶疑了半晌，才算是開了口，「是，我有件事……想問你。」
李承堂心下一動，面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你說。」
「今天顧雪嬌突然發難，大部分人，第一反應不是本能的躲閃，便是被嚇住了，就算想要去救援，也會有所遲疑，就像我。」
李扶蘇驀然抬頭，直視李承堂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但是，哥，你卻第一時間上去制服了顧雪嬌，甚至不惜傷了自己的手，當時，我看的很清楚，如果殷崇元沒有比你更快的擋在丹陽面前，你也會那麼做的，對不對？」
儘管有所預感，當聽到自家弟弟真的將這些話問出來，李承堂仍舊是滯了滯，一時有些語塞，「我不知道，扶蘇……」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便被李扶蘇打斷了。
「你會的，本能是騙不了人的。」
李扶蘇肯定道，「哥，你喜歡丹陽，不，確切的說，你愛丹陽，對不對？」
事到如今，李承堂也沒想過要隱瞞，他慢慢頷首，終是給出了答案。
「對，我愛她，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就在我心裡了，我知道她是你喜歡的人，我知道這份感情不該存在……」
李承堂唇角染上了幾分苦澀的笑意，滿面歉然，「扶蘇，對不起。」
李扶蘇僵了僵，隨即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哥，你沒有對不起我。」
他嘆了口氣，故作輕鬆道，「說實在的，在經過了這麼多事之後，如果你還忘不掉陶欣然，那才不正常，更何況丹陽這麼優秀。」
似是沒有料到李扶蘇居然如此反應，李承堂心下越發不是滋味兒，「扶蘇……」
「哥，你聽我說完。」
李扶蘇阻止了某大少亟待出口的抱歉，整了整心緒，整個人似是陷入了回憶，「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丹陽時的情景，那時候，阿墨正在為《枕上香》選女主角，可惜選來選去都沒有合適的，就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丹陽，那個剎那，我的心臟告訴我，她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女主角，後來一步步合作下來，我慢慢的為她著迷，沒錯，我喜歡她，愛慕她，就算知道她身邊有很多優秀的男子，就算知道，她已經跟盛家的那位太子爺確定了關係，我除了沮喪之外，也沒有放棄過對她的喜歡。」
李扶蘇說到這兒，微微停頓了幾分，眉宇間的憂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清明和釋然，「但是現在，我想要放棄了，因為我發現，我愛的並不夠，在危險來臨時，我的第一反應仍舊是自己，可你不是，這才是深愛一個人該有的樣子，我做不到，或許，我還沒有找到對的那個人，那個能夠讓我奮不顧身的人。」
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之前的驚險一刻，他還歷歷在目。
李扶蘇清楚的記得，顧雪嬌潑硫酸的那個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第一反應便是躲開。
他以前一直以為他可以為她不顧一切，但身體的本能給了他否定的答案。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決定要放棄了，現在也是時候，真真正正的跟這份感情說再見了。
感受到李扶蘇發自內心的釋然，李承堂不由伸手，感嘆的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扶蘇，你成熟了，你能這麼想，我真很欣慰，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
李扶蘇在李承堂前胸輕捶了一下，笑的促狹，「難得聽見老哥你跟我說聲抱歉，我接受。」
李承堂見此，將手掌伸到了半空中，「還是好兄弟？」
李扶蘇毫不猶豫的握住了自家老哥的手掌，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然！一輩子的好兄弟！」
笑過之後，李扶蘇不由關切道，「哥，你對丹陽……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我早就決定放棄了。」李承堂眸光恍然的笑了笑。
確切的說，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顧丹陽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要放棄了，更何況……
「丹陽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男人，看得出來，那個盛家太子爺很愛她，而她，如果不愛那個男人，也不會公然表白了，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她，只要她幸福就夠了。」
李扶蘇似是佩服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哥，你這樣的愛情觀，真心容易孤獨終老的說。」
李承堂聞言，毫不客氣的給了自家弟弟的一個腦殼，「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吧。」
「哥！」李扶蘇揉了揉額角，反唇相譏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照這個趨勢，我肯定比你成家立業要早的說！」
李承堂看得出來，經此一事，李扶蘇是真心放手了。
至於他自己……時間總歸會沖淡一切的。
此時，顧丹陽已然是離開了醫院，在盛九驅車之下，回到了麗宮別墅。
折騰了一天，顧皇后就算是身體頂得住，沒什麼疲勞感，精神也難免有些乏了，回到別墅泡了澡，便上床休息了。
翌日。
陽光灑滿整個臥室的時候，臥房的大門被輕手輕腳的推開了，一個宛若天神的身影出現在了床邊……
－－－－－－題外話－－－－－－
某位爺表示：自家娘娘出了事，怎麼能讓別人擋在前面，朕要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