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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菩家便就成了全京都最讓人羨慕的門第,在菩家女兒生辰過後,宗正和皇宮裡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地出入於菩家,商議大婚之事。

  這門親事是順利地定了下來,人人都說秦王殿下和菩家女兒是一雙璧人,但是關於婚期,雙方暗中卻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菩遠樵嘴上說不管,實際卻還是插了一腳。那日提出來,說自家女兒還小,希望能將婚期定在兩年之後,等女兒滿十六歲後,再行出嫁。

  宗正從皇帝那裡得到的指示,是婚期越快越好,沒想到菩遠樵卻如此開口。

  這場婚事,雖一方是皇家,一方是大臣,但既一開始是以求親的方式進行的,而非皇帝直接下旨賜婚,皇家再霸道,也不能完全不顧女方的意願。

  宗正不好當場一口駁回,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便說自己回去復命,讓菩家先等等,看宮中那邊如何回復。

  這一等就是好幾天,沒了下文。這天晚上,菩珠沐浴過後,坐在屋中,正在調弄那張古琴,忽聽到窗外響起一陣鳥翅撲騰的聲音,仿佛金眼奴飛了回來。

  金眼奴極有靈性,她從來不會將它鎖著養,這兩日,它也不知飛去了哪裡,菩珠正有些記掛,聽到翅聲,急忙起身,推開窗戶朝外看了一眼,果是金眼奴回來了,正停在院中那座為它而修的鷹房裡,借著廊下的燈,菩珠看見它的腳爪上仿佛縛了一支小竹筒。

  前些年,她和李玄度相互通信之時,便一直是用這種小竹筒放信的,她十分熟悉,心一動,立刻奔出了屋,從金眼奴的腳上解下竹筒,拿回到屋裡,屏退婢女後,自己打開竹筒,果然,從裡面倒出了一張捲起來的信箋。

  「思汝甚切,汝思我否?」

  沒有署名,信箋上就只這麼一句話。

  菩珠一眼便認出了這字體,心砰砰地跳。

  她當然也想他,尤其是他來求親後,簡直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握著信奔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回到桌前,提筆往信箋上添了一句話,問他在哪裡,隨即再次捲起,放回到小竹筒里,出來,再次縛回到金眼奴的腳上,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金眼奴振翅騰飛而起,很快,影子消失在了夜色里。

  菩珠等待。

  沒片刻,金眼奴飛了回來。她開筒取信,看見信箋上多了幾個字。

  果然如她猜的那樣,他此刻人就在她家外面,兩人隔了幾重圍牆而已。

  她再次往信箋上添了一句話,又放出金眼奴,片刻後悄悄出屋,往自家後園而去,去往小時候元宵那夜,他負著她翻牆送她回房的那個僻靜的庭院角落。

  她約他,讓他在那裡等自己。

  月光如水,終於照出了一道分花拂柳向他走來的影。

  李玄度望著,心情矛盾。

  父皇的意思,大婚越快越好。

  說實話,他的心底也是如此的暗暗盼望。

  從前還不知她心意之時,他的日子,也就那麼一天天地過去了。

  然而如今,他終於發現,原來自己心裡對她的盼望,是如此的熱切。

  兩年……真的太久了。

  他簡直恨不得立刻將面前的這女孩兒抱回去。她年紀小些也無妨,他會等她,愛護她。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每天醒來能看到她,每夜入睡能將她抱在懷中,他便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她家人的想法,他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她停在了他的面前,距離他幾步之遙,雙手背後,低聲笑叱:「誰家大膽仲子,逾牆闖入我家?」

  李玄度任她嘲笑自己,忍著心中冒出的將她立刻抱走藏起來的念頭,一聲不吭。

  菩珠見他不說話,月光照出他的面容,他靜默地望著自己,心忽然就軟了。

  她也想念他。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她便就無時不刻地想他,費盡心機,連哄帶騙,終於將他變成了自己的人。

  她怎忍心再去嘲笑他?

  她立刻輕聲問他:「秦王哥哥,你是不是想早點娶我呀?」見他還是不作聲,她咬了咬唇,又道:「秦王哥哥,我也想早些嫁你,可是我阿爹,他捨不得讓我這麼早就嫁出去,我也想再多陪他些時日。要不,你再等我一年,到了明年這時候,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好。」

  他終於肯說話了。

  菩珠鬆了一口氣。

  他說了那一個「好」字後,又沉默了。

  兩人便就這般,相對立在庭院之中。耳邊靜悄悄的,只有不知何處角落草叢中傳出的幾聲夏蟲呢喃。

  月娘攀上了中天,睡眼惺忪地望著地上的這一雙小兒女。

  片刻後,菩珠道:「那好,我們便這樣說定了……不早了,你好回了,早些休息。」

  「你先回。等你走了,我便走。」他低聲應她。

  菩珠嗯了一聲,轉身,循著來時路,慢慢地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走出了一段路,她回首,見他還那樣立在原地目送著自己,頓了頓腳,轉身又飛快地奔了回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秦王哥哥,你就不想親親我嗎?我許你親我。」

  「上回我都親你了,我你要還我!」

  月光之下,女孩兒嘟著嘴,生他的氣,為他的不解風情。

  李玄度頓時心蕩神搖,再也忍不住了,將她那柔軟而嬌小的身子攬入了懷中,做了今夜他一直想做,卻又強忍住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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