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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衛看著那血又涌了出來,很快將裹傷的布也潤濕了。忍不住,眼睛發紅,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姜毅失血有些多,唇色一時微微泛白,人坐在石上,看著他替自己裹傷時流露出的自責之情,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溫聲道:「你不必自責。我無妨,一點皮肉傷,小事而已。」

  懷衛焦急等待片刻,見金瘡藥終於起了效用,傷處的血看著慢慢地止住了,長長地鬆了口氣,抬頭道:「大將軍,你受傷了,你先和我一道回銀月城吧!」

  姜毅頓了一頓,隨即搖了搖頭:「你先回吧。我方才說了,我還需去見下你的四兄。」

  「那我也去!」

  姜毅再次搖頭。

  「你還是回吧。先前是圍城,如今已通路了。這趟你出來這麼久,又連著打仗,你母親應當對你很是牽掛。」

  「你也該回去了。」

  他語氣依然溫和,但卻帶了一種不容人反駁似的的力量。

  懷衛遲疑了下,終於應道:「好吧。我聽大將軍你的。」

  姜毅臉上再次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我在河西時,四嫂說她想去銀月城走一趟。等這回徹底打完了仗,她應當就能來了。你記得要和我四兄四嫂一道來銀月城看我,還有我母后。她人可好了,和大將軍你一定談得來!」

  姜毅坐在石上望著他,只是微笑,卻沒說話。

  懷衛卻道他已是答應,放下了心。

  姜毅掩回衣襟,再次命令那副將送懷衛回去。懷衛依依不捨地上馬,和他道別,方隨眾人往銀月城去。

  姜毅立在路邊望著他的背影,忽又叫了他一聲。

  懷衛急忙回頭,卻聽他道:「回去後,莫告訴你母親我受傷的事。」

  「為何?你是因救我受的傷!我怎能不告訴她?」懷衛不解。

  姜毅遲疑了下,說道:「你若告訴她,便須一併告知她原因。她若知你險些被刺,必定擔心得很。」

  「何況,我這確實只是皮肉小傷,休息兩日便就好了。」

  懷衛聽他語氣鄭重,遲疑了下,終於猶豫著點頭了。

  姜毅微笑,朝他拂了拂手:「行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懷衛答應,坐在馬上,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姜毅目送他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轉身,眺望了眼涿陰山的方向,翻身上馬,帶了人疾馳而去。

  ……

  靡力逃走後,在敵人兇狠的圍攻之下,其餘東狄各王的兵馬崩潰,開始往北逃散。

  又廝殺了半日,午後,烈日當頭之時,這片山麓下的戰事,終於漸漸止歇。

  李玄度立在戰場中央,眺望北面之時,忽見姜毅從遠處縱馬而來,便迎了上去。當獲悉靡力已被懷衛親手錘死,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士兵開始清理戰場,將領則押送著那些被俘的東狄各部之王和貴族,從四面八方,陸陸續續地朝著他的方向聚來。

  張捉和幾個士兵,也押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來。

  那人卷鬚高鼻,身上戰甲早已丟棄,長袍碎裂成條,模樣狼狽不堪。

  此人便是烏離王。

  他在靡力逃後,見狀不妙,很快也想撤軍溜走,但卻哪裡逃得掉,此刻被綁著,單獨送來。

  他看著對面這位神色冷酷,兩道目光更是如利箭般射向自己的年輕男子,知他便就是李朝的秦王,立刻說道:「小王願投向秦王!效忠李朝!發誓從今日起,徹底與東狄脫離干係!往後只向李朝俯首稱臣,年年納貢!」

  在他的認知里,似他們這種塞外之國,不管從前是否投靠東狄,只要向李朝表了忠心,投向他們,他們便不會為難。

  方才那十幾個和他一道被俘的東狄各部王,據說只要投降,便能保住性命。

  他們都能,何況是自己?不但保命,說不定,也能繼續做他的王。

  不料對面這位年輕的秦王,竟恍若未聞。

  他依然那樣冷冷地盯著他,唯一的回應,便是伸手,扶住了他腰間佩劍的劍柄,五指緩緩收緊,最後握了,倏然拔劍而出。

  太陽照耀,雪白的劍鋒之上,若有一道寒光倏然流過,刺痛人眼。

  烏離王看著秦王握劍在手,臉色不禁一變。

  「跪下去!」突然,李玄度厲聲喝道。

  烏離王打了個寒顫,心中掠過一陣不詳的感覺,恐懼無比。

  但當著如此多人的面,還有那些和自己一同被俘的臣將和士兵,他身為烏離王,怎能露怯?

  他勉強辯道:「殿下何意?是要殺小王?不是說,你們不殺投誠之王……」

  一個士兵在他身後重重地踢了下他的後膝,他站立不住,撲跪在了李玄度的面前。

  他狼狽地趴著,頭轉向不遠外那些被俘的東狄各部之王。

  「他們都可活!小王為何不能?」

  倘若說方才一開始,他還只是猜測的話,那麼此刻,他已從對面秦王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股森森的殺氣。

  他被死亡的恐懼緊緊攫住,控制不住自己,又高聲大喊嘶聲力竭。

  「小王不服!為何要殺小王?此番攻打西狄,小王並非主謀!小王是受了脅迫……」

  「你可還記得,十二年前,我李朝使官,菩左中郎將?」

  李玄度突然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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