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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度心裡有點酸。瞄了一眼。

  這小兒……

  皮膚舒展了,變得白白嫩嫩,天庭飽滿,睫毛卷翹,小嘴巴紅嘟嘟的。

  好像是比剛出生時要好看一點,但也就那麼一點點而已。

  他忍不住說:「沒你好看!」

  菩珠終於覺察他語氣有點不對,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悟,朝他招了招手,等他靠過來,親了親他的臉,柔聲道:「你也好看。」

  李玄度心裡終於舒坦了,趁機想要吻她,菩珠卻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推開他,問兒子如何起名,他可有考慮了。

  李玄度仰面躺了回去,沉吟片刻,說:「桓桓虎貔,策功茂實。既是兒子,起名桓,小字策茂,如何?」

  他說完,菩珠便明白了。

  「桓」,寄威武剛勇之意,給兒子起名,她沒有意見。

  但這小名……

  不是不好,也不是她不懂李玄度的意思,只是心疼兒子。

  從前她一心盼望生子,兒子有所作為,好成為她實現夢想的有力倚靠。

  如今終於真的有了嬌兒,看他吃飽了躺在身邊,酣眠中還不忘吸吮著小手的模樣,心中愛意滿滿溢出,只想他能平安健康,而不是剛出生,就要背負上當父親的施加給他的壓力,將來定要建功立業。

  她忍不住抱怨:「你自己小時候可是浪蕩得很!怎就這麼狠心,我兒子才出來,你就要他策功茂實?」

  李玄度啞然失笑:「好,好,是我錯了。那你說,給他起個什么小名好?」

  菩珠說:「叫鸞兒如何?」

  李玄度念了聲,想了一下,道:「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寧。」

  他點頭:「好,就聽你的,叫鸞兒吧。望天下安寧,我的兒子,他真正能享受太平,日後再無戰事。」

  菩珠嗯了一聲:「我便是這個意思。」

  李玄度望著她,心中只覺愛極,又親了親她,低聲道:「我去和你阿姆說一聲,晚上我就睡這裡,陪你和鸞兒。」

  阿姆給他另外收拾出了一間屋,想自己陪菩珠睡,方便夜間照顧,沒想到他不搬,只好在這屋裡給他另外鋪設了一張床榻。

  這一夜,阿姆原本很不放心,怕他應付不來。結果鸞兒極是乖巧,醒了吃,吃飽又睡,不鬧大人,一夜順利。李玄度自此夜夜得以能和嬌妻愛子同眠,盼著滿月的日子早日到來。

  東狄這場蓄謀已久的戰爭計劃遭受大挫,西域那邊有葉霄坐鎮,無需他立刻回去。他沒出郡城,陪陪月子裡的嬌妻,逗弄一下漸漸學會和大人咿咿呀呀的兒子,或和還留在這裡尚未回去的懷衛騎馬射箭。這一個月來,算是他這一年來過得最為閒適的一段日子了。

  而與這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京都局勢。看每日不斷傳來的各種消息,局面日益嚴峻,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李承煜為保京都竭盡全力,用了各種手段,奈何時運不濟,似連上天也利沈暘。

  先前,在他調回北疆的部分軍隊後,朝廷人馬一度占了極大優勢,他信心也隨之大增,派陳祖德與韓榮昌兵分兩路,共同攻擊叛軍主力,務必圍殲。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一場夏日暴雨引發了道路阻塞,陳祖德的人馬被攔在路上,誤了和韓榮昌合圍作戰的計劃。

  不但如此,數日之後,當陳祖德終於繞道趕去目的地,沈暘又料到了他的行軍路徑,設下埋伏襲擊,陳祖德敗,被俘之後,為求活命,竟帶著手下七八萬的兵馬直接投降了過去。

  不僅如此,他還以自己的口吻再向天下各郡發了一道檄文,痛斥李承煜弒父殺君的罪行,稱他為天大最大之公敵,說自己如今擁楚王孫繼承大統,乃自拔以歸,並勸朝廷官員效仿自己,早日棄暗投明。

  消息傳到京都後,李承煜在端王的提醒下,終於想到了被朝廷棄用多年的姜毅。待派人想要將他急傳入京重新起用,卻得知他已去了河西,拿下靖關。

  叛軍節節逼近,已是攻打到了雍州一帶,只要奪下雍州,便就逼入京畿。

  而此時,作為皇帝,他聲名狼藉,幾四面楚歌,更是無路可退。

  不但如此,朝廷的政令也無法下達地方了。除了已投降叛軍的位於東都打往京都路上的鄭州、洛州等地,其餘各州郡,雖未明目張胆投靠,但無不觀望,對朝廷要求派兵運糧的指令皆是置之不理。

  李承煜暴怒,不顧郭朗等人的勸,決意御駕親征。

  上個月,他親自統領手中的最後一支軍隊與韓榮昌匯合,以圖力挽狂瀾,作最後一搏。奈何威信盡失,在雍州與叛軍遭遇後,作戰沒多久,手下一名一直受他信用的禁軍將領竟趁夜帶親信闖入營帳將他羈押,隨即連夜叛逃,將他送往沈暘大營邀功。

  待韓榮昌獲悉消息,已是追趕不及。權衡局面之後,為免京都大亂,朝廷徹底崩潰,下令嚴格保守消息,不准外泄,自己死守不退,力保京都,同時派了親信,向京中的端王火速秘密送去一封手書。

  京都之中,此刻表面看著還是一派祥和,街面上的店鋪也照常開門,但街上走動的人,卻比往日少了許多,民眾躲在家中,無事皆不出門,街頭巷尾,傳叛軍就要打來。

  民間如此,朝廷里的文武官員更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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