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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珠也很高興,讓她給自己備些伴禮,她要過去探望王姊。正說著話,忽見駱保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神色瞧著有些古怪,便問他這麼看著自己做什麼。

  駱保這才仿佛如夢初醒,飛快地瞥了眼她的小腹,興奮地跳起來嚷道:「阿姆!咱們王妃莫非也是有喜了?前幾日我見王妃也嘔吐了!」

  菩珠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阿姆和王姆便都緊張了起來,立刻圍上來,不由分說扶著她,讓她坐在椅上。接著,王姆向駱保打聽詳情,駱保在一旁比手畫腳地說著話,阿姆則扳著手指,開始算菩珠上次月事的日子。

  像這種貼身之事,菩珠有時忙碌,有時馬虎,自己未必都能記得住,但阿姆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菩珠終於反應了過來。本來還覺得駱保胡言亂語,感到有些好笑,但此刻見阿姆這麼認真,神色還帶著緊張,不知為何,自己忽然也跟著有點緊張了,甚至仿佛暗暗懷了某種期待似的。

  她屏息等了片刻,見阿姆算完了日子,手停了一停,隨即仿佛不甘,又低頭重新開始一個一個地扳指頭,心中便就明白了。

  必是誤會。

  等阿姆再次算完,停了下來,表情顯得有些失落,她便阻止了王姆和駱保的臆想,說道:「沒影的事,莫胡說八道了!」

  駱保訕訕點頭。

  菩珠起身道:「王姊有喜,這才是值得慶賀的正事,趕緊去準備東西吧。」

  王姆忙去取要帶過去的吃食,阿菊也回過神,示意菩珠隨她來,進屋後,從箱中取了一套小兒衣裳和一雙虎頭小鞋,比劃著名說,這是之前她無事之時偷閒做的,這一份專為葉霄夫婦準備,現在王姊有了喜訊,正好可以讓她帶過去。

  菩珠眼尖,瞧見箱中還有另套小衣服小鞋,以及一頂虎頭小帽,「咦」了一聲,順手拿起小帽,摸了摸鞋頭上的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愛不釋手,問道:「阿姆,這些是給誰做的?」問完了,見阿姆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想起了方才的誤會,頓悟,急忙改口稱讚阿姆的手藝好,說著將小帽放了回去,轉身帶著禮物,去了葉霄夫婦的住處。

  葉霄方有事出去了,若月坐在窗前,正低頭縫著小娃娃的衣裳,見她來了,還帶來了小衣服小鞋等禮物,又聽她向自己恭賀,羞臊之餘,面上滿是幸福和歡喜的神采。

  這一日菩珠無事,見葉霄在外忙碌沒空陪妻子,便在這裡逗留了半日。晌午,她和王姊一道用了飯,知她如今需多多的休息,遂告辭而去。出來後,躊躇再三,終究還是忍不住,以詢問葉霄夫人孕事為由,親自去見了都護府的醫士。

  她命其餘人統統等在外頭,偷偷請醫士給自己診脈。

  結果顯而易見。

  駱保確實想多了。

  菩珠壓下心中那種或許應當可以被稱為是失落的感覺,回到了住的地方。

  前段時日她一直忙忙碌碌,甚至已有些習慣那樣的狀態了,這幾日忽然空了下來,李玄度又沒回——據前幾天她剛收到的關於他的最新消息,他已破了大都尉府,掃蕩胡狐殘餘勢力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但要回來的話,也沒那麼快,想必至少還要幾天。

  此刻阿姆她們,也都各自去休息了。

  這個漫長而靜謐的春日午後,竟令她如此地倍覺空虛。

  她一個人在華麗的床上躺著,眼前浮現出若月那一張帶著滿滿笑容的面龐,忽有些好奇。

  知自己將為人母,難道真能令人生出如此幸福而滿足的感覺?

  那到底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癟塌塌的小腹,出神了片刻,忽又想起兩人剛來西域在路上發生的那件舊事。

  那一夜,他再一次地拒絕了她的示好,對她說他還不想要孩兒的那一番話。

  雖事情早過去了,時過境遷,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刻意去記他說過的話。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話忽就從她的腦海里跳了出來,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甚至連他當時那種看似欲說還休和她好聲好氣商議,實則根本就不容她有任何辯駁機會的語氣都沒忘——

  他的理由聽著很是充分,口口聲聲,條件所限。

  但說到底,不就是心裡瞧不上她,不想和她生孩兒嗎?

  菩珠心中又生出了一陣貓撓似的燒心之感,人也變得愈發沒精打采了,卻又睡不著覺。在床上煩躁地滾了幾個來回,想起了霜夫人。

  這回擊鞠大賽能順利舉辦,與霜夫人在財力上給予的諸多支持是分不開的。就在前幾日,她還派人送來了兩桶新釀的葡萄酒,說是她特意選了,留給李玄度的。

  她本是打算等他回了和他一道去看望霜夫人的。

  現在她卻不想等他了。

  反正自己無事,這裡到霜夫人住的莊園不過百里地,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霜夫人應也不會嫌自己去叨擾她,不如去她那裡先住上個幾天。

  菩珠終於感到恢復了點勁頭,從床上爬了起來,召婢女替自己收拾東西,換了身外出騎馬的衣裳,戴上一頂冪籬,出去前又吩咐婢女,等阿姆醒來,告訴她一聲,說自己去霜氏那邊住幾天,隨即命人去牽紅馬,帶上幾個隨從出了塢堡,翻身上馬,正要走的時候,駱保聞訊從後頭追了上來,拽著她的馬韁不放,說他也想跟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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