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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毅一頓,隨即哈哈大笑,笑聲里透著無限的暢快之意。

  「不瞞殿下,能遇殿下,此或為我生平喝得最為快意的一頓酒了!我這裡酒水雖濁,卻也管夠,殿下若是不嫌,今夜我便陪著殿下,不醉……」

  他話說一半,忽然轉頭,看了眼門的方向,笑了一下,改口道:「姝姝和你長久分離,今日你來,她想必十分高興。不早了,再留殿下,我怕姝姝氣惱,明日連我這個義父也不肯認了!殿下還是去陪姝姝吧,至於酒,待明日喝,也是不遲。」

  李玄度亦早就覺察到了門後那道若隱若現的纖細身影,瞥了一眼,微笑道:「姝姝懂事得很,方才我來,她便叫我只管陪她義父,不必管她。」

  菩珠知自己便是退走也是遲了,幸而方才去廚間取了壺酒,不至於手中空空,定了定神,急忙推門而入,若無其事地將酒送了進去,臉上帶著笑容道:「我送酒來了。義父不必管我,讓殿下陪您好好喝一場。我不打擾,先回了。」

  她替姜毅和李玄度各斟了一杯酒。

  姜毅絲毫沒有覺察他二人的異樣,笑著贊道:「姝姝實是貼心!」

  李玄度眼角微抬,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端起酒飲了一口,未作聲。

  菩珠放下酒壺,退了出去,一出來,面上的笑容便再也掛不住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走進去,眼淚便就掉了下來。

  這麼久了,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說他會爭取。

  她費盡心思,一直期待的,不就是他如此的一個表態嗎?

  至於他是如何想的,又有何干係?她應當無所謂。只要能達到目的,她就算成功了。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在她的心中,卻沒有半點的歡欣,只有難受,無比的難受,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巴掌似的。

  床就在前方,她卻好似連走那麼幾步的力氣也沒了,靠著門邊的牆,無力地慢慢蹲了下去,最後坐在地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沒關係的,哭就哭吧,她心裡想,反正他今夜也不會回來了。看他和姜義父在一起的時候,笑臉才是最隨心的。

  如此一想,不知為何,眼淚更是洶湧而下。怕抽泣聲會驚動別人,她悶著頭,默默地流淚,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人悶得快要透不出氣的時候,感到面前仿佛多了一個人。

  她抬起快糊掉的一張臉,淚眼朦朧里,借著木屋中的月光,看見李玄度竟然回來了。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皺著眉,瞧著她哭,不知已經看了多久,一臉的嫌惡之色。

  她再也忍不住了,「嗚」的哭出了聲,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朝他撲了過去,伸臂抱住了他的脖頸。

  李玄度僵了片刻,當耳中聽到她斷斷續續的抽氣之聲,再也忍不住了,咬著牙,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她不應該高興嗎?

  對著這個無心又冷血的人,他只覺心中一陣愛,又一陣恨,愛得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聽不得她半聲的哭,恨又想離她遠遠,再不要見到她這張臉了。愛恨交加,別無他法,他只能用他能掌控的方式去狠狠地征服她,讓她在自己的身下臣服、求饒,他方能感到一絲報復般的快感。

  木屋之外,狂風呼嘯,整整颳了一夜。

  第二天,菩珠醒來,睜開眼睛,發現風停了,窗外照進了一縷陽光。

  仿佛已是晌午了。

  她躺在床上,發呆了片刻,倏然清醒過來,轉臉,發現邊上已是空蕩蕩。他早不在了。

  她感到一陣空虛的茫然,若不是身子傳來陣陣殘餘的腫脹酸痛之感,昨夜發生的一切,便猶如是夢。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駱保的聲音,問她醒了沒有,說葉霄那邊剛剛傳來一個消息,積善宮陳太后薨了,照規制,秦王夫婦須儘快回京奔喪。

  「王妃若是醒了,等收拾好,便可動身上路。」

  第92章

  說起陳太后之薨, 實是一件意外之事。

  朝廷此前在獲悉同州疫病的消息之後,火速派端王和韓榮昌帶著眾太醫以及緊急徵召而來的民間醫士趕赴當地。

  韓榮昌辦案,將州官等一干涉案的上下官員全部捉拿歸案, 加以審訊。端王緊急召見吳之林。吳之林奏, 因州官的刻意隱瞞, 加上舉措不力,他雖竭盡全力, 奈何孤掌難鳴, 疫情已是擴至縣城, 採取措施,刻不容緩。端王悉數照辦, 當日下令不但封高縣一地的城門, 為防萬一, 還將整個同州下的十幾個縣也全部封掉,再命全力救治病患, 漸漸局面好轉。

  根據端王發往京都的最新一封奏摺, 最近幾日各地的病症越來越少。照如此趨勢,最多一個月內,便可解封城門。

  孝昌皇帝欣喜, 召大臣議事過後,東巡決定不予取消,待同州事定之後,再擇日出行。

  隨皇帝同去泰山封禪刻碑紀念, 是陳太后一直以來的夙願,連姜氏太皇太后都未曾做過如此的事。這回姜氏還是不去, 陳太后卻極想去。先前得知同州疫情,以為不能成行, 日日氣惱,那日忽然獲悉影響不大,皇帝決定月後出發,不禁喜出望外,當日興致勃勃,特意去試乘了為她專門定製的出行所用的鳳車,回來心情大好,又多吃了幾口太醫告誡她少食的甜糯之食。大約是白天吹了風的緣故,樂極生悲,當晚竟積食發熱,一下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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