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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央大喜,立刻道:「如此最好不過!王妃放心,我同行而去,必會保護好秦王殿下!」

  金熹猶遲疑不應,李玄度走到了她的面前,朝她微微一笑,低聲道:「姑母,我已成家,非你出塞前那需你照應的玉麟兒了。且我早年無事,亦學過幾句關外言語,所幸還沒忘光。雖不敢保證這趟能將左賢王請來,但玄度必會盡力。請姑母給我一個機會。」

  金熹望著面前這足足已是高過自己一頭的侄兒,想起自己當年臨行,那個才七八歲大的他所發下的誓言,心中湧出一陣暖流,終於點頭:「你記住,到了左部,凡事量力而為,事不成也無妨,還有別的應對。自己人身務必第一!」

  李玄度頷首答應,安排好同行之人,更衣畢,當日在善央的陪同之下,出發去往左部。

  左部在銀月城之東,領地與東狄以及烏離接壤,因而地位更顯重要。這也是為何金熹明知會有風險也決定親自走一趟的緣故。

  隔日,李玄度一行人入了左部的領地,早有馬探將消息傳給左賢王。

  傍晚,李玄度縱馬抵達王帳,只見王帳之外,武士列隊,左賢王麾下的一名大當戶出來,打量了眼李玄度,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你便是李朝的皇帝使者秦王?左賢王允你入內,但只你一人,去除刀劍!」

  善央立刻反對:「不行!我等懷著誠意而來,但誰知你們會不會暗中使詐?我亦要入!」

  大當戶皮笑肉不笑:「善央,李朝人詭計多端,左賢王先前不加防備,險些遇害,今日肯給他一個機會,已是天大的臉面。此處不是你的地盤,由不得你!」

  善央還待爭辯,李玄度朝他微微頷首,示意他不必爭執。

  他下馬,自己解去腰間佩劍,遞給一旁的侍衛,隨即站定,任對方搜身,待搜身完畢,略略整理衣冠,隨即邁步,朝著王帳行去。

  刀戟如林,殺氣森森,他雙目望著前方,大步穿過營陣,徑直入了那頂巨大的王帳。

  王帳里坐滿左部貴族,辮髮左衽,見他入內,個個怒目,還有人抓緊手中刀柄,帶得柄上刀環振盪作響,氣氛頓時變得壓迫。

  李玄度神色平靜,停在王帳中央,視線投向了坐於對面王座之上的一個西狄中年人,稍稍打量了一眼,道:「你便是左賢王桑乾?」

  對方是李朝親王,照西狄與李朝現如今的關係,自己一個賢王而已,論份位,自然在他之下。

  桑乾陰沉著面,哼了一聲:「想必你便是秦王了,失敬。也是巧,你方來,我便遭遇刺殺。不知秦王對此,可有見解?」

  李玄度道:「敢問左賢王,那日你可抓到了射箭之人?」

  「無!」

  「既無,左賢王如何斷定與我李朝有關?」

  「我左部一向不支持金帳對你李朝卑躬屈膝。如今汗王快要不行,你們怕我壞了你們的謀劃,不是你們,還會有誰半道埋伏殺我?我若死了,左部大亂,你們不但可以擁立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漢人繼位,更可趁機攻下我的地盤,搶走我的人畜。這樣的好事,豈非順意?」

  左賢王話音落下,大帳中罵聲一片,刀環相撞之聲更是愈盛,不絕於耳。

  李玄度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周圍衝著自己怒目而視下一刻似要拔刀衝上的左部貴族,等怒罵聲漸漸平了下去,走到一個手中持弓的狄人武士面前,示意他將弓箭遞給自己。

  那武士立刻目露警覺之色,後退了一步。近旁之人也都盯著。

  大帳中的雜聲消失。

  「你要做甚?」

  方才那引他入內的大當戶發問,聲音戒備。

  李玄度分毫未加理會,只微微轉臉對著座上的左賢王道:「左賢王斷定是我李朝人所為,我這就證明,並非是我李朝人所為。我欲借勇士弓箭一用。只是不知諸位有無這樣的膽色?」

  大帳內沒有半點聲息。

  李玄度唇邊露出一絲微笑。

  「我可隻身除鐵而來,未料諸位竟連弓箭都不敢叫我碰觸。既如此,那就罷了,我無話可說。左賢王想怎樣便可怎樣,我李朝奉陪到底。告辭!」

  他轉身便往外去。

  左部貴族面面相覷,很快露出不甘之色。

  「站住!」桑乾喝了一聲,命那武士將弓箭遞過去,冷冷道:「我倒要瞧瞧,你如何狡辯!」

  李玄度停步,接過弓箭,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命武士繼續脫卸皮甲,一連卸下七件,交疊在了一起,叫人釘於大帳的牆上,又在前方豎立一支正燃著的牛油燭,隨後後退,退到對面,彎弓搭箭,朝著那方向射出了一箭。

  那箭離弦,激射而去,一個眨眼,方才還燃著的牛油燭的光便滅了,竟是射斷了燭芯,而燭體紋絲不動,只剩一縷青煙裊裊,跟著那箭「噗」的一聲,釘入了層層疊疊的皮甲里。

  武士上去,將皮甲從牆上取下。

  這支箭竟射穿七層,將皮甲緊緊地釘在了一起!

  狄人擅弓,但即便是百里挑一的射手,也不敢保證一箭之下,既滅燭火,又射穿七甲。

  大帳中陷入了寂靜。方才那個引他入內的大當戶面露驚懼之色。萬萬沒有想到,李朝這個看起來猶如年輕士人的秦王,竟有如此一手弓箭的本事。

  桑乾陰沉著臉道:「秦王的箭法,我見識了。只我不懂,這和刺殺有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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