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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海蘭珠輕嘆,兩代人的努力,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她望著皇太極雖然滿是疲累,卻仍舊神采奕奕的樣子,柔聲問:“這是何意?”

  皇太極道:“‘清’與‘金’在咱們女真話里是一樣的,再者大清,漢語裡有政治清明之意,女真話里又是善戰者的意思,既能讓漢人滿意,又不損了咱們的面子。”

  他急急的解釋,仿佛是個邀功的孩子:“對了,咱們女真的名號也要改,以後就改‘滿洲’,咱們就是滿洲人了!”

  滿清……這個久違的詞,終於第一次出現在海蘭珠耳中。她笑著打趣:“我可不是滿洲人,我是蒙古人……”其實她更想說,她本該是漢人……

  皇太極一把摟住她,抬起她嬌嫩白皙的臉蛋,直勾勾望著她水光瀲灩的眸子,暗啞著嗓音道:“是,你是蒙古人,嫁了個滿洲人,咱們就是滿蒙一家……”

  ……

  才到年關上,海蘭珠便開始忙碌馬喀塔與額哲的婚事。

  馬喀塔不過才十二三歲,放在現代不過是個小學生,如今卻要出嫁了。再看額哲,也不過十四歲。兩個半大的孩子,竟然即將成婚。

  白日裡馬喀塔過來請安,說到她的婚事,雖然看來也有些期待與興奮,更多的卻是對家人的不舍。哲哲已經走了許多年,馬喀塔對她的記憶已十分模糊。她跟在海蘭珠身邊教導,性子溫和敦厚,與她母親完全不一樣。

  海蘭珠看不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只笑道:“等你出嫁的時候,你兩個姐姐都要回來的,你們三姐妹好好聚一聚。”馬喀塔這才開懷了些。

  到了晚間,海蘭珠總還掛念這孩子,皇太極才回來,又問:“馬喀塔還這么小,這婚事,不能再等一等嗎?”

  皇太極搖頭:“等不了了,咱們與察哈爾,急需要這樁聯姻。”他雖然不是格外喜愛馬喀塔,可到底也是親生女兒,又是海蘭珠親自教養的,但凡能再緩一緩,他也捨不得。

  海蘭珠嘆息:“這孩子,從小也沒享什麼福,看著怪心疼的……”馬喀塔因為生母犯了罪,走出去,總自覺低人一等。“我總盼著再生個女孩兒,可又擔心,將來也是早早嫁掉的命……”她說著說著,卻越發傷感了。

  皇太極忙摟著她安慰:“不會不會,若沒有,咱們兩個娃娃也夠了,若有了,我一定讓她當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到了正月初十,婚禮如期舉行。瀋陽城裡大雪紛飛,到了迎親的時候,卻漸漸停了。

  因是蒙古世子與汗女的婚禮,排場格外大。海蘭珠坐在大紅的屋裡,拿著梳子給馬喀塔梳頭,一旁的喜娘笑道:“大妃是咱們大金最有福澤的了,給格格梳頭,將來格格也有福!”

  海蘭珠將梳子遞迴給都台嬤嬤,搖頭笑道:“我還年輕,不如嬤嬤們壽澤綿長。”她低頭望著鏡中妝容精緻的新嫁娘道,“只希望咱們家的女兒,個個都能過得如意。”

  馬喀塔眼裡淚光閃爍,塗得鮮紅的雙唇微顫,半晌說不出話來。宜爾哈與塔爾瑪為了妹妹的婚禮,特意趕了回來。她二人笑道:“咱們兩個都過得好,妹妹一定也會好。”

  這三姐妹從小一處長大,感情十分親密。宜爾哈與塔爾瑪均嫁了如意郎君,宜爾哈與滿珠習禮算是兩情相悅,婚後生活也十分美滿和諧。而塔爾瑪,雖然與班第也是樁政治聯姻,然而班第為人寬厚,性情溫和,待塔爾瑪真心實意,如珍如寶,二人也是一對難得的眷屬。

  馬喀塔眼裡滿是羨慕:“多謝大妃和兩位姐姐,我……我一定會努力當個好妻子。”

  外頭額哲已到,眾人給新娘子蓋上紅蓋頭,送到馬車上,一路由額哲抱進了喜轎。額哲原來訥訥無語的樣子消失了,難得情緒外露,從頭到尾笑得合不攏嘴。整整上百桌的賓客,就連一向淡淡無語的蘇泰,也喜上眉梢,忙裡忙外招呼。

  眾人皆是格外開懷,只娜木鐘強顏歡笑,心裡不痛快。原本她是大福晉,如今卻成了代善的側福晉,日日與泰松照面,氣不打一出來。而蘇泰,不但嫁了濟爾哈朗當大福晉,還憑著兒子額哲,聲望日高。

  這一前一後的落差,總讓娜木鐘難以接受。她低頭望望懷裡吮著手指的阿布鼐,想起這也是林丹汗的遺腹子,將來一定也會封爵,也會娶汗女,這才心中平衡了些。

  額哲與馬喀塔成婚後,當即上摺子表態,請皇太極早上尊號,在他的帶領下,其他蒙古藩臣紛紛上書皇太極早定尊號。

  二月,為準備即將到來的登基稱帝,皇太極派戶部承政英俄爾岱、馬福塔以及部分蒙古使臣,一行一百多人,前往朝鮮,遞送以滿蒙諸人的名義而寫的書信,告知其大金將承天意,奉尊號之事,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朝鮮推戴。

  然而朝鮮卻不願如皇太極的意,朝鮮王不但拒收信函,差點掠殺焚書,甚至致函明邊疆將領,欲告發大金。幸而俄爾岱等人從朝鮮逃回,沿途還截了他們的書信。

  朝鮮書信一面稱天聰元年的投降乃是迫不得已,一面又稱這些年來時時不忘明朝,字裡行間都透著對明朝的唯唯諾諾。信放到面前,皇太極立刻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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