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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楠:“文江?”

  徐階抽開抽屜,在一份告身上飛快地寫起來,一邊寫一邊說:“金四哥案後,史縣丞卸了官職,一直在家待選,老夫補他為中書科舍人值房行走。”

  第五百零八章 送上一程

  “啊!”一聲慘叫,驚得鴉雀騰空而起來,黑壓壓地在河面上迴旋,

  天上依舊下著大雪,從江南到江北就沒停過。白色的土地,白色的蘆葦盪。黑色的河水,黑色的房屋和舟楫,天地之間仿佛只有這兩種顏色。

  大運河到了這一段,水面突然變窄,河上的船也多了起來。

  前方的商船行得飛快,大約風太大,對向而來的船夫收不住勢竟一頭撞過來。

  兩條船的船幫子快速摩擦,有木屑飛濺而起。

  一根木刺迸射而出,正好扎在一個水手的臉上。

  慘叫聲中,那人捂著臉蹲了下去,指縫中有殷紅鮮血沁出。

  船艙中景王身體一個趔趄,猛地撲在几上。叮噹聲響,杯兒盞兒落了一地。

  “王爺,王爺!”幾個太監大驚,同時叫出聲來。

  景王大怒:“怎麼回事?”

  有船終於穩定了,有太監道:“王爺,這裡水急,咱們被別的船撞到了。”

  景王:“哪裡來的不開眼的東西,去,將那邊的人都給我拖過來往死里打。”自從湖北出發,他一路急行,已經在船上呆了一段日子了。

  起居不規律,再加上心情緊張,越是臨近京城,越是控制不住情緒,他已經失眠兩日了,眼睛裡全是紅絲。

  此刻,目光中全是兇狠:“不,孤要親自射殺那些混帳東西!”

  他猛地從牆上抽下一張大弓,又抓了一把羽箭在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幕僚從外面匆匆進來:“王爺,京城有信過來。”

  “有信,誰的信……”景王猛地會意,朝身邊服侍自己的太監一揮大弓,讓他們滾出去。

  幕僚才低聲道:“恭喜王爺,恭喜王爺。”

  景王:“喜從何來?”

  “雙喜臨門了。”親信幕僚聲音更低:“內閣首輔徐階為周楠說動,將全力支持王爺。有徐閣老在,王爺入主東宮當易如反掌了。”

  徐門自從懷德太子薨後裕王系式威,已是朝廷第一大勢力。

  景王哼了一聲:“就算沒有他徐階,本王這次進京也該順理成章做那個儲君。父皇不傳為給寡人,難道還傳給那乳臭未乾胎毛未換的小屁孩?如今姓徐和姓周的緊趕著來燒孤的熱灶,早幹什麼去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眼睛裡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徐閣老且不說,若有將來,他依舊做他的首輔,周楠想要什麼?”

  幕僚:“王爺,周侍講說,他想為國家為君父做點實事,願去六部當差。”

  “侍郎?嘿嘿,這個周楠果然是個官兒迷啊,他若是立下大功,本王賞他一個前程也不打緊。這廝雖然可惡,卻是個能做事的。寡人心胸開闊,以前的事情就不計較了。”景王繼續冷哼:“你說雙喜臨門,另外一喜又是什麼?”

  幕僚裝出一副悲戚的模樣,揉了揉眼睛:“前番御史們逼宮,萬歲爺當場就吐了血。回到宮中,身子就不成了。據信上說,估計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拖不了多久。”

  “什麼,此話可真,他姓周的就敢篤定這一點?”景王一個激靈,急問。

  幕僚:“王爺,是真的,據說是李時珍診的脈,下的斷語,李太醫的醫術難道大王你還信不過?”

  “啊……這……信呢,快給本王看看。”待幕僚將信掏出來,景王接過去只看了一眼就憤怒地扔在地上:“這上面根本就沒寫,你好大膽竟敢哄騙本王。”

  幕僚忙道:“周楠帶的是口信,他是怕有把柄落到咱們手上。”

  說罷,就轉頭朝外面看了看。

  卻見,一個喬裝打扮的青年人正猥瑣地立在船頭。

  沒錯,那人就是周楠和徐階派來的信使,正是周楠的小舅子,徐蕃的兒子。

  周楠的信上只簡單地說了信使的身份,說他有事去江寧,請景王殿下代為接待云云,信上面還有徐階的花押。

  弄清楚信使者的身份,景王冷笑:“這姓周、姓徐的,一個小狐狸加一個老狐狸,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滑不溜手,滴水不漏啊!”

  幕僚:“大王,咱們還是快些兒趕路吧!周楠的口信說,陛下也就是三五日的光景,最多也拖不過十日。這徐公子從京城到此路上已經用了兩日,咱們在拖延,說不好半路上萬歲爺已經大行了。真若那樣,豈不是叫別人趁虛而入了?”

  景王身子一顫:“對對對,得抓緊趕路了,咱們到什麼地方了?”

  幕僚:“回大王的話,已經過了徐州,這裡是境山。”

  景王:“孤說這裡的水道怎麼這麼窄這麼擠。”他突然焦躁起來:“看這情形,三五日之內怕是趕不到京城了。直娘賊,都是船工偷懶,寡人要射殺了這些混蛋東西!”

  低低咆哮一聲,他提著大弓從了出去。

  幕僚大驚,連聲喊:“王爺,王爺,不能再生事了呀!”可如何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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