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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朝廷,朝廷還不是內閣說了算。內閣誰說了算,自然是咱們徐相。

  周楠聽出這其中味道不對,來人口口聲聲說“大老爺”而不是“老太爺”就說明,這次叫自己過去的是岳父徐藩。

  這老頭,竟然跳出來替他娘子撐腰了。

  到時候,他將岳父的派頭一擺,還真要吃憋。

  這個時候,吳淼突然插嘴:“周大人既然有急事,所謂事急從權,且去就是了。只要我司有人跟著,也不算違制。”

  他是巴不得儘快將辣眼睛的周楠打發了,看這天色已經如此之晚。女婿走丈母娘門戶,必然會受到款待。一頓酒肉吃下來,怕是要酩酊大醉,也就回不來了。本官明日就報有司,說周楠夜不歸宿,畏罪潛逃。哈哈,只怕周大人又要去天牢走一遭了。

  本官真是個天才。

  說完話,他立即吩咐兩個衙役,不由分說扶著周楠上了轎子。

  周楠也沒個奈何,岳父的面子不能不給,否則傳出去,不敬長輩可是要被全社會譴責的。

  進了相府,又進了徐藩的房中,就看到丈人和丈母娘端坐在上首,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他們今天穿得周正,徐藩穿著一件大紅的官袍,胸口補子上繡著的孔雀栩栩如生;至於徐夫人,則滿頭珠翠,將全套誥命行頭都掛到了身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周楠正在出席什麼重要場合呢!

  徐藩以前任過從三品的省參政,任滿之後因為嚴嵩的打壓,無缺可補,只能呆在家中侍奉老父。不過,朝廷開恩,該享受的待遇一樣不少。

  本以為打倒了嚴嵩之後,他怎麼也得調去哪個省任個實質,比如知府什麼的。可惜,徐階正在爭首輔之職,也不想因為安置兒一事給了政敵把柄。因此,徐藩做官的事情就這麼拖延下來。

  前頭說過,徐藩是從三品的參政,怎麼想著去當正四品的知府。道理很簡單,參政品級是高知府半級,可說穿了就是布政使的副手,怎麼比得上當知府在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來得痛苦。

  況且,布政使司衙門的權柄早就被巡撫給剝奪了,有的省一個不堂堂布政使也只管著一兩個府,有的時候權力甚至還比不上大府的知府,這也是明朝政治特有的現象。

  周楠平日裡從來沒有和徐藩這個便宜岳父接觸過,第一次見面的是還發生過衝突。

  今日見他穿這如此正式,立即知道宴無好宴,就微微一拱手:“見過泰山老大人,見過岳母大人。”

  他又偷偷看了徐少奶奶一眼,心中微微點頭,五官端正,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兒。可惜啊,就是心腸太歹毒了些。

  第四百三十五章 好拙劣的手段

  聽阿九說,去年她還被這個徐少奶奶用家法打得遍體鱗傷。

  不過,她是徐梔名義上的母親,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丈母娘,場面上倒是要敷衍一下。

  徐少奶奶低低哼哼一聲,也不理睬。

  徐藩記得上次周楠和自己的衝突,心中痛恨,厲聲喝問:“周楠,你把黃桃打了,還把人打得這麼重?我們徐家是什麼門第,此事若傳了出去,別人豈不是要說我等殘虐?我徐氏一門的聲譽只怕是要毀在你這這種酷吏之手了。”

  然後就聲色俱厲將周楠從淮安府安東縣到淮安府,然後再到京城的劣跡挑重點數落了一遍。大多是諸如對地方上敲詐勒索、在酒樓喝得酩酊大醉,在青樓里一嫖就是兩三日,見到寡婦就走不動路,死活和人家促膝暢談人生和理想的故事。

  說到激昂處,他一拍椅子扶手,罵道:“好酒探花乃是小節,是個男人都不能免俗,可老夫聽人說你在做官的時候為人殘暴。若是有人犯到你手頭,非整治得人家生不如死才肯罷休。你現在雖然要被朝廷免去官職,卻也是我徐家的女婿。你一言一行都關係到我家的名聲,休要叫人笑話我家風不正,教出個索元禮、周興、來俊臣,使得父親大人面上無光。”

  周楠聞言到是抽了一口冷氣:我草泥馬拉隔壁,俺老周做人做官也是有底限的,從來都不粘人血,怎麼就成了酷吏了?

  他是衙役出身,平生最恨別人罵他胥吏,老丈人這話是觸到周楠的逆鱗了。

  如果我不反擊,還真要被你當成湯圓任由搓圓捏扁了。

  周楠:“泰山老大人教訓得是,小婿今日也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岳父原諒則個。”

  聽他這麼說,徐少奶奶以為周楠服軟,便借著這個話頭,轉頭對徐藩道:“黃桃今日無故被周楠毒打,傷勢沉重,周楠當拿個說法出來,得罰。湯藥也就罷了,畢竟上下有別。哪裡有主人家給下面的管事賠錢的道理,但倒個謙還是應該的。”

  此言一出,周楠額頭上有一根青筋突突跳動。給黃桃那小人道歉,開什麼玩笑。如此,我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家裡立足,還有什麼顏面管束下人,這不是乾坤顛倒嗎?

  若如此,只怕那黃桃就要名正言順地跑過來做管家,並騎在自己頭上拉屎了。

  “不,湯藥還是要出些的,無此不足以表達小婿的歉意。”周楠連連搖頭,打了黃桃一頓出點錢也無妨,有錢難買爺高興:“不過……”

  徐少奶奶:“不過什麼?”

  周楠:“不過,方才岳父說小婿一言一行關係到徐家聲譽,這話說得差了。周楠可不是入贅徐氏,這是我自己的家事。小婿要請誰做管家,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好象同徐家沒有任何相干吧?今日黃桃不經過我的允許,就跑我宅子裡去頤指氣使,且不說壞了我周家的規矩,光擅闖民宅這一樁,就可以扭送大興縣衙,以盜竊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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