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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明朝官場的紀律,官員不得狎妓。或者說,你找幾個妓女喝喝花酒,聽聽曲兒可以,但過夜不行。

  下面還好,地方官一手遮天,就算被人知道,誰敢廢話。可這裡是京畿,官多。如果被言官們知道,有心整你,來一個公事公辦,須有麻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郭書辦以為自己的醜事已經被周楠知道,頓時面色大變,忙忙噓一聲,見左右無人。才道:“行人小聲些,休要讓那賈大嫂子的丈夫聽到。”

  周楠駭得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來:“賈大嫂子,你也能下得去口……佩服,佩服……”這郭書辦和賈嫂子才不過見上一面,這麼快就滾床單,好厲害。

  郭書見周大人如此激動,心中得意。卻裝出一臉苦楚的樣子,說:“在下聽人說四十來歲的半老徐娘最懂得心疼人侍侯人了,尤其是胖的那種。在下有心嘗試,可那個婆娘,簡直就是頭惡虎,我已完事,她還不盡興,卻痴纏撩撥,先後四次,可憐我這一把老骨頭,都快被抖散架了。”

  “什麼知道心疼人,有這麼心疼的,那是要吃人啊!”

  說到這裡,郭書辦一臉渾身大漢的表情,滿面不堪回首。

  周楠一陣無語,繼而羨慕嫉妒恨:本老爺都憋得水滿則溢了,你這廝卻瞞著我去快活。不知道禮數,著實可惡!

  氣惱了半天,才板著臉喝道:“說你胖,還喘上了。郭書辦,此番來延慶主祭何等要緊,你卻去勾引良家婦女,該當何罪?若是苦主找上門來,攪了公務,本大人決不容情,必將你交給州衙秉公執法。”

  “是是是,大老爺說得是,卑職也是一是糊塗,斷不會有下次了。”

  “你還想著下次?”

  郭書辦:“不敢,不敢。其實,這賈大嫂子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以前和別的學生也不清不楚過。這事,她家男人也是知道的,卻裝著看不到。咳……其實看到過幾次,卻都忍了。”

  我草,這事有趣。周楠頓時來了精神,以組織的名義,義正詞嚴命郭書辦交代問題。

  原來,賈大嫂子的丈夫從小就得了病,身子一直不好,在那事上也不是太成。通常是剛一交鋒,幾個呼吸間就敗下陣來。因此,三十六七歲年紀了還沒有孩子。找了郎中憑脈,說是陽氣不足,子嗣艱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自己身子一天天不行,又喪失勞動力。沒有孩子,將來若是老了,沒子女供養,晚景可想而知。

  他急啊,所以就和渾家商量,這學堂里這麼多相公,要不借點種子。

  賈大嫂剛開始自然不肯,架不住丈夫的的糾纏,就試了幾次。可惜學堂里相公們讀書讀壞了身子,不是太滿意。今日見老郭身子還算可以,將來孩子長大,定是地里的一把好手。至於禿頂這個遺傳基因,倒不要緊。

  聽郭書辦交代完畢,周楠贊道:“郭老肉身布施,有大胸懷大慈悲心。不過,此事就此打住,若再又下一次,本官立即趕你回京。”

  郭書辦苦笑道:“哪裡還敢有下一次,光今兒這個下午,老夫起碼得將養個三五日才緩得過氣來。”

  距離孔子誕辰還有六日,老郭已經被徹底榨乾,賊去樓空,倒不怕他搞出事故,周楠也安心了。

  接下來兩日,周楠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他先是去州衙領了經費,然後和賈學政一道學習禮儀,安排工匠製作當日所需儀杖。下帖子給本地縉紳、士子請他們屆時出席,忙得腳不沾地。

  果然如盧知州所說的那樣,學堂的生員們聯名上書,刷了存在感之後就偃旗息鼓,正常上課。

  賈大嫂手腳快,幹活麻利,將屋子收拾得整潔。這一點,周楠非常滿意。就是她做菜的手藝實在太差,簡直就是豬食,和小蘭不分雌雄,一時瑜亮。好在食材新鮮,都是山裡的山珍,吃上幾日倒是無妨。

  她的丈夫叫宋三,周楠也見過幾面。此人生得瘦小,走一步喘三喘,整日披著一張羊皮襖縮在屋中烤火,見了人都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看他面相,應該是得了哮喘或者肺癆之類的慢性病。

  周楠對這個綠毛龜甚是鄙夷,自然懶得同他說話。

  賈大嫂這幾日皮膚越發白皙,胖得水淋淋越發滋潤,倒是郭書辦的氣色有點不好。周楠懷疑這婦人食髓知味不肯放過,這兩個姦夫**後來又在一起過幾次。

  他們這麼發展下去要壞事,只希望這差事快點弄完,也好回京城。

  “郭老,世上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這一日,周楠正要不著痕跡地敲打郭書辦,一個衙役就進來說:“周老爺,盧知州有緊急事情請你去衙門說話。”

  周楠便住了口,隨那個衙役去了州衙,到了後衙,卻見盧知州和賈學正一臉鄭重地做在那裡說些什麼。

  見到他,盧知州道:“行人,大後天祭祀大成至聖先師的典禮恐怕是無法舉行了。這次勞煩周大人白跑一趟,只能抱歉。本官已經備下車馬給大人送行,不知道行人準備何時啟程?”

  旁邊,盧知州的師爺連連拱手致歉,又道我家大老爺為行人準備了程儀,聊表心意。

  程儀就是路費,古代上級、親友要遠門旅行,作為下級或親友,送給他一筆錢在旅途中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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