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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夫人:“老爺。”

  朱聰浸身子一僵,周楠乘機逃脫。

  從朱家出來,上了車,周楠長出了一口氣,禁不住搖頭:家有悍妻,朱紅聰浸好可憐!那女人好厲害,尼瑪眼睛就好象是探照燈一樣,直接將人看得通透了。能夠治理這麼大一個家庭,沒兩把刷子行嗎?

  車行了一段路,卻被人攔下來了。

  周楠從車廂里探出頭去一看,卻是幾個兵丁。

  一問,才知道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在巡夜。明朝所有城市都實行宵禁,周楠解釋了幾句,一伸手進懷裡,才發現先前來都匆忙竟忘記帶官照。

  解釋了幾句,兵馬司的人也不敢得罪周楠,就說,奉國將軍朱府屬於他們巡夜的片區,朱府中的人也認識。要不咱們先去朱府認一下人,如果沒問題,行人自可以回家去,得罪了。

  周楠點頭:“也好,都是職責在身,本官也不會為難你們。”

  於是,一行人又調頭回朱府。

  剛到地頭,一個兵馬司的人低呼一聲:“朱大老爺,怎麼是你?”

  周楠定睛看過去,卻見朱聰浸如喪考比地立在大門外,在雪地里縮著身體。

  他臉上還帶著新抓出的傷痕,看起來好可憐:“朱兄,你怎麼了?”

  朱聰浸面容蒼白:“事發了,事發了,我被趕出門了。”

  “朱兄快上車,仔細凍著。”

  上了車,抱了銅暖爐。好半天,朱聰浸才道:“周大人,我麻煩大了,那個鈐記,那個鈐記……”

  周楠一呆:“那個印沒問題啊,難不成你不小心弄花了?”

  朱聰浸搖頭:“沒花,清晰著呢!就是,就是其中有一個筆畫不對,你刻的時候刻壞了,被我娘子看出破綻來。”

  周楠這才想起先前刻印的時候一不小心刻壞了一刀,自己還弄破了手。

  他心中吃驚,這麼微小的破綻朱夫人竟然也看出來了,好一個心細如髮的婦人。

  一想起朱淑人手執蠟燭對丈夫那物仔細翻檢的場面,周楠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朱兄啊朱兄,嫂夫人真是目光如炬。”

  這一笑就不可遏制,眼淚都下來了。

  朱聰浸大怒,張開雙手欲要遏住周楠的喉嚨,厲聲喝道:“不許笑,都怪你,都怪你。你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故意刻錯一筆。我現在是有家歸不得,我要殺了你!”

  周楠不屑地將他推到一邊,喝道:“朱大人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要說怪,只能怪你自己。今日若不是你執意讓我送你回家,如何會有此刻窘境?”

  朱聰浸一呆:“怎麼說?”

  周楠解釋說:“朱兄你想啊,如果你在外面沒事,身上的戳記也全,大搖大擺地回家去就是。可你偏偏要讓我送你回家做掩護,還讓我在嫂夫人那裡解釋說做了一場文會,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嫂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看不出你心中有鬼,自然要好生檢查。有一句怎麼說來著,事行有度,過猶不及,凡事都要講個分寸。”

  朱聰浸信了周楠的話,喃喃道:“是啊,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實在是怕了她了……現在還真天下之大,我卻無處容身了。”

  周楠:“朱兄也不用害怕,說不定過得一會兒,嫂夫人氣就消了,我陪你在城裡轉兩圈再送你回家。你見了夫人說些好話,事情就過去了。女人嘛,是要哄的。”

  朱聰浸大叫:“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周楠:“朱兄你不回家,意欲何往?”

  朱聰浸:“要不,周兄送我去教坊司住一夜。”

  時間已經太晚,已是宵禁的時辰,城中的客棧都已經關門上板,惟獨青樓楚館還在營業,算是唯一的去處。

  周楠有點吃驚:“真要去?”這廝,都被老婆打出家門來了,還有去風流瀟灑的心思,真是無法可說。

  朱聰浸:“出來的時候實在匆忙,周兄可有銀兩,接濟我百八十兩。”

  周楠:“……”

  人渣、辣雞、敗類、喪狗。

  銀子周楠是不可能給他的,自己自從買了房子在京城安家之後,手頭也沒剩多少。雖說君子有通財之誼,救救急也是應當的。可朱同學都混得有家歸不得了,還要去嫖,這不是操蛋嗎?

  這人污濁的靈魂需要拯救。

  到明年秋闈還有將近一年時間,每月家裡四口人吃喝拉撒都是一筆開銷,周楠苦日子要來了。

  他本打算鎖廳在家讀書的,現在看來這事也辦不成,明日還得去行人司當值。一想到還要去清丈李偉的莊園,就大覺頭疼。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周楠讓黃豆給朱聰浸收拾了一間客房,安頓下來。

  洗完腳,只感覺渾身疲乏,上炕不過兩分鐘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剛亮,他就醒來,吩咐青花弄好早飯。吃過飯,穿好衣裳,就匆匆出門往行人司而去。

  奉國將軍朱聰浸還在睡覺,周楠也懶得管他。

  到了行人司,今天司里的人比往日要少些,只剩十幾個行人。一問,才知道,其他人都是職司被派到地方上去了。

  秦梁還是那副和藹的樣子,問周楠昨天怎麼沒來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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