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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痛哭流涕,叩首求饒,只說是受了陳婕妤的勾引,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大錯,蕭衍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認錯,言辭懇切悲慟,將懊悔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說道後悔處,竟起身朝著殿內的柱子撞過去。
好在內侍攔下的及時,這才沒讓蕭衍有半分損傷。
豈料那蕭衍最後竟然說,他不忠不孝,不配為一國儲君,便請蕭伯緒下旨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順便還提了蕭淵軍功累累,如今又深受冤屈,讓蕭伯緒為了補償改立蕭淵做太子。
蕭衍說的動情,可蕭伯緒最終卻還是冷靜下來,安撫住了蕭衍,最後竟然只是痛罵申斥了幾句,出了在東宮閉門不出三個月以外,便再無任何處罰。
至於蕭淵,除了免了處罰以外,也官復原職,即可生效。
可對故去的皇后,蕭伯緒到最後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絲的惋惜與難過。
直到陳婕妤自縊身亡的消息傳來,蕭衍鬆了口氣,蕭伯緒更是覺得身心疲累,讓他們皆退下,然而卻在隨後暈倒在了文德殿。
蕭衍為了表孝心,連忙去叫太醫來,反倒襯的只是默默照料蕭伯緒的蕭淵十分不孝順了。
等著蕭伯緒醒來以後,蕭衍又是痛哭自責一番,蕭伯緒便也不那麼生氣了,只是讓他們出宮回府去休息了。
顧君辭聽著蕭淵那平靜的陳述,突然明白他為何會如此冷靜,不氣不惱了。
大約也是對這段父子關係寒心了,無論他做什麼,都不及蕭衍那番痛哭流涕,甚至因為他主動提出易儲,更讓蕭伯緒感到為難,甚至會讓蕭伯緒覺得這些事就是蕭淵故意為之。
「君辭,你說這世上真有我父親那樣的人麼?」蕭淵問。
顧君辭道:「有啊,偏心之人沒有理由的。」
蕭淵靜默,只是轉身將顧君辭緊緊地摟在懷裡,想要從顧君辭的身上找到一點點的安慰。
天剛亮,守衛在慶王府前的禁軍都已經全數的撤走,就連讓蕭淵官復原職的聖旨也在天亮後趕緊送了過來。
官復原職的蕭淵手頭上有諸多事物要處理,顧君辭自然也十分識趣不去打擾,只是每日晚膳會備的豐富一些,只為了那個處理完政務就來他府上用晚膳是蕭淵。甚至還備下了蕭淵不少的換洗衣物,儼然是讓蕭淵將國公府當做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嚴懷與余世爻他們也偷偷的回京探望過蕭淵,只是礙於長安城裡太子及蕭珏的耳目,也不曾多留,不過兩日便離開了長安。
直到元朔七年十年,燕州幽州傳來戰報,東戎狄可汗奇圖進犯大梁邊境,朝堂上頓時陷入一片焦灼之中。
有人提議啟用慶王蕭淵及舊部,整頓兵馬前往幽州與燕州迎敵。
然而太子一脈的朝臣卻持反對意見,只道了大梁又非蕭淵一人會領兵打仗,也不是離了他便不行。
蕭伯緒為了平衡東宮與慶王府的軍功,便也接納了蕭衍的舉薦,曾經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而投誠太子的幾位前朝大將,皆在此刻贏得重用,皆在蕭伯緒面前立下軍令狀,一定會掃平北境的敵寇。
朝堂上整個爭執的過程,蕭淵與顧君辭皆充耳不聞。
知道散了朝,蕭衍瞧著臉色如常的蕭淵,忙上前去挑釁道:「阿淵,此番沒能讓你掛帥出征,你不會怪為兄吧。」
蕭淵目不斜視,兀自下著台階:「太子殿下這話便不對了,你舉薦大將掛帥出征也是為國效力,如此一問,倒顯得是臣小氣了,為了一個元帥之位便記恨兄長,太子殿下多慮的,臣不是那樣的人。」
蕭衍笑著,眼神中也透著幾分得意,等著他走遠了,顧君辭才迎上蕭淵的身側,輕聲道:
「這太子也是猖狂。」
「此地不宜。」蕭淵提醒。
顧君辭立馬閉口不談,倒是裴盛率先過來,與他們兩個一道往宮門口走去:
「阿淵,難道你就這麼信任太子舉薦的大將,能夠掃平北境禍患?」
蕭淵道:「他們也不能只拿軍餉不動手啊,是時候去施展一下拳腳,為太子爭些面子。」
顧君辭噗嗤一聲笑出了口,倒是惹得裴盛一臉茫然:
「你笑什麼。」
顧君辭道:「阿淵這是說他們腰上的刀生鏽了,一個個養的心寬體胖的,要是不爭點軍功,太子就該顏面無存了。」
蕭淵側首瞧了他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出了宮門後才道:「長安城裡新開了一家百膳樓,據說這樓里的廚子是洛陽來的,君辭,不妨陪我去嘗嘗。」
「我也去。」裴盛連忙說道。
蕭淵與顧君辭皆向他投去視線,一臉『多餘』的表情,也沒搭理他,只是兀自便上了馬,朝著城內的百膳樓而去。
裴盛站在馬車前,看著那駕馬而行的兩個人,叉著腰,不知所以:「就這麼把我拋棄了?虧我拿你們當兄弟,又好吃的也叫上我,我還不能自己去麼?」
裴盛聳聳肩去,瞧著從宮裡出來的柳書賢與韓延陵,也連忙出聲相邀,一併去了百膳樓。
第122章 124
元朔七年十二月。
幽州傳回的戰報卻是不盡人意,太子所舉薦的將領雖與奇圖可汗的兵馬交戰時有勝有負, 奈何幾次交戰下來, 戎狄的兵馬似乎摸清了他們的出戰策略, 後來幾次交戰,便落敗幾次。
戰報傳回長安時,莫說蕭伯緒了, 就連朝臣們都十分訝異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