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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人,我哥到底在哪?」她仰著臉,對上江元白冷峻的眸子,每年上元節,陳旌都會跟她和陳睢一起做花燈,放孔明燈,他從未在外頭過過上元節。

  他平淡的一句想她想家,是費了多少力氣才寫到信上,他是個不宜情緒外泄的人,陳懷柔甚至能想像出在孤寂的夜裡,陳旌一個人面對著漫天漆黑,夜梟盤旋,那種愁腸難抒的鬱結。

  她也想哥哥。

  江元白注視著她,雙手垂在身側,慢慢收緊。

  「你哥他很好,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不能回來,至少司徒宏所想要的真相未果之前,他不能回來。」

  「你只告訴我他在哪。」陳懷柔抬眼,不動聲色的瞥著江元白的舉動,他唇角微抿,眉眼冷峻,深沉的眸中藏著不為人知的老成。

  「三日後我啟程去西南任職,你隨我去,我告訴你他在哪。」

  江元白踱步到書架前,信手將那本《天經或問》放回去,眼尾一凜,對上陳懷柔憤憤的凝眸,他笑,狀若無意的咧唇道,「當然,我知道你不屑與我同行,你可以選擇拒絕,我亦可確保陳旌與沛國公府的通信不斷,只是...」

  「只是什麼?」陳懷柔覺得他陰陽怪氣,上前一步,將他堵到書架上,後脊抵到書架,江元白蹙了蹙眉,兩手搭在身側,腳尖不自覺的墊了起來。

  他本就高,如此好似將陳懷柔籠在懷中一般。

  「只是,司徒宏身處險境,我不能承諾陳旌性命無虞,萬一他中途出了意外,那書信自然也就不作數了。」他說的極其輕鬆,就像是說陌生人一般,這態度激怒了陳懷柔,她舉起手來,凌厲的風呼嘯而過,貼著江元白的臉驟然頓住。

  在只有一寸之隔的時候,江元白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森冷咬牙,「我做錯了什麼,只不過闡述了事實,你便受不了刺激,動手打我?

  陳旌的路是自己選的,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司徒宏本就是亡命之徒,自顧不暇,他非要拖上自己的孫子一起流亡,陳旌的性命便始終懸在刀尖,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你到底查到了什麼!」陳懷柔知道,司徒宏能與江元白交易的事情,無非是當年真相,他不可能叛國,那就是有人陷害他叛國。

  江元白一定查到了重要線索,否則司徒宏不會選他結盟。

  他的呼吸炙熱,一下一下的噴在陳懷柔的額上,烏亮的瞳孔燦若星辰,他低頭,抬手,划過陳懷柔的下頜,慢慢的將那縷碎發理到耳後,聲音涼薄。

  「陳旌有多重要,值得你付出什麼作為交換。」他的手指頓在她的腮頰,虛空著被她側臉避開。「你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得的筵席,你獲取你想要的,我拿我該得的。」

  陳懷柔咬著牙,與之死死對視。

  江元白一臉的風輕雲淡,仿佛所說之事與己無關,明明是一張清風霽月的臉,卻被陳懷柔硬生生看出奸佞的痕跡。

  「多少銀子你只管開口。」

  「我不是你,我不愛財。」江元白冷冷睨她,頭頂傳來的壓迫感讓陳懷柔十分不適,她想往後站,卻不防書架之間相隔密集,脊背撞到架子,聽到一聲嘩啦的響動,江元白起身欺近,帶著她往外轉開,書架轟然倒塌,一地塵埃。

  「那你要什麼。」陳懷柔咳了聲,與他站遠些,同時充滿敵意的望著他。

  「我告訴你我查到的一切,帶你找陳旌,條件只有一個..」江元白停住,陳懷柔覺得有一雙手緊緊攥住自己的頸項,緊的她呼吸不過來,她吁了口氣,還未開口,便聽江元白接著說道,

  「我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歹弄出來了,其實這個周榜單不錯,本來打算日更6000的,沒想到生了個病,這幾個月來最嚴重的一次,今天好一點,等久了寶貝們,這一章發一波紅包。

  感謝讀者「已逆」,灌溉營養液+10

  第40章

  他說的輕巧, 卻在不易察覺的時候嘴唇顫抖。

  陳懷柔處于震驚惱怒之中,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她只以為, 自己當著太后和建元帝的面直接拒婚, 讓江元白顏面盡失,此時他故意說出這番渾話, 全然為的是報復。

  睚眥必報的小人。

  「江元白,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難道皇上給我們賜婚,拼著這一輩子的彆扭, 你也能為了面子應下來嗎?」她試圖跟他講道理,儘管她知道作用不大, 因為瘋子是不講道理的。

  「能。」

  ....

  這夜沐著細雨,空氣悄然升溫。

  陳懷柔踹開了唯一一條薄衾,翻身猛地坐了起來,是夢,又是那個可怕的噩夢。

  她不斷地喘著粗氣, 細膩的皮膚上沁著盈盈水光,夢中的場景宛若活生生的呈在面前,陳睢被人五花大綁, 受盡屈辱後斬了腦袋當球踢, 爹娘的血染得她雙目通紅, 哥哥陳旌被人從後射穿身體,緊接著便是密如雨點的羽箭,將他幾乎插成篩子。

  便是連陳旌臨死時的眼神,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陳懷柔趿鞋下床, 一股腦將桌上的茶水喝光,她擦了擦額頭,回過神來。

  沒有人會把夢當真,也許會因為恐懼在腦海中停留多時,可最後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殆盡。

  在江元白同她說那番話之前,她也是這樣想這樣做的。

  她撐著下頜,推開窗牖,一縷清風伴著濕氣撲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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