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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若華臉色一沉,問道:「太妃可還活著?」

  小許頭搖的撥浪鼓也似:「放下來的時候,太妃娘娘都涼透了。」

  春桃忙斥道:「娘娘跟前,說話也不知忌諱,也不怕驚了娘娘!」

  蘇若華抬手道:「不防。」便打發了小許下去。

  芳年在旁捧著茶盤,說道:「倒是便宜了她,如此乾脆利落的走了。皇上若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活颳了她。」說著,停了停又道:「只可惜了娘娘的一番布置,白費了娘娘的苦心。」

  蘇若華淡淡一笑:「也不算白費。那趙太后,手裡不還捏著幾個證人麼?她知情不報,甚而還試圖庇護恭懿太妃,也算同罪罷?」

  芳年看著蘇若華的臉色,淺笑道:「娘娘的意思,是要告訴皇上麼?」

  蘇若華並不答話,只問道:「容桂現在何處?」

  芳年回道:「在底下做些雜事,知道娘娘不喜她,等閒也不會讓她上來。」

  蘇若華點頭道:「將她傳來,本宮有話吩咐。」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太后遷墳的事宜, 動靜比趙太后遷宮那日張羅的更盛大幾分。

  趙太后本當親臨現場,然而她卻推頭風發作,身子不適, 沒有前往。

  這裡面的尷尬事, 眾人心知肚明,也各有默契的沒有提起。

  這日清晨, 趙太后晨起之後便立在廊上, 饒有興致的賞玩著籠中的各種珍稀鳥雀。

  看著慈寧宮寬敞華麗的庭院,廊下花池之中的牡丹,牡丹已過了花期,只剩些綠油油的葉子, 然而趙太后看在眼中,仍然興味十足。

  守得住一時寂寞,方才能得長遠, 她始終這麼以為。

  林氏追封聖母皇太后又如何,被遷入帝陵又如何!

  她總不能再從那金絲楠木棺材裡爬出來,同自己爭搶這皇太后的寶座金印罷!

  八月十五那盛大風光的遷宮宴, 便是她向天下昭告, 這大周朝的太后只有她趙氏一人!

  死人的風光,從來是做給活人看的。

  然而陸旻唱這齣戲,又能唱給誰看呢?又有誰會趨附呢?

  趙太后嘴角挑起了一抹極淡卻又得意的笑意,這段日子以來,這小皇帝的手腳頻頻,已十分不安分了。但是沒有關係, 蘇若華就要生下他的孩子了,有了另一個繼承了陸家皇室血脈的孩子,有沒有陸旻也就無關緊要了。

  誰都無所謂,只要是一個能夠名正言順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夠了。

  陸旻那些小手段她並不放在眼中,軍隊依舊在他們手中,她兄長依然是太尉,陸旻一切的所作所為,其實都威脅不了趙家的地位。

  這一點,這個小皇帝怕是始終沒有想明白。

  得民心也好,失民心也罷,這天下從來不由老百姓說了算,而只看誰的拳頭硬。

  既然陸旻不聽話,她便再忍耐片刻也罷。

  趙太后倒也想通了,陸旻是不會與她一條心的,既如此她還不如早早物色下一個。這一回,她會吸取之前的教訓,從小教導出一個絕對聽話的新帝,再不去重蹈陸旻的覆轍。

  蘇若華身孕已有六個月了,再忍耐三個月就是了。

  趙太后取了些鳥事,正挑逗籠中的鳥雀,朱蕊從外匆匆走來,低聲報導:「太后娘娘,恭懿太妃自縊身亡了。」

  趙太后起先微怔,旋即冷笑了一聲:「她倒是有些膽魄,知道過不了這一關,索性一條繩子吊死了。這倒免了零零碎碎的受苦,待東窗事發,皇帝知道了當年她幹的好事,決然繞不過她。」

  朱蕊倒有幾分憂慮,說道:「娘娘曾庇護恭懿太妃,且她裝瘋一事,娘娘還准許她出宮養病,這會不會令皇上起疑?」

  趙太后長眉一挑,斥道:「他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罷了!難道為了莫須有的事,他就敢來質疑朕這個太后麼?!若如此,皇帝又要如何面對天下人!大周皇室,豈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朱蕊連忙說道:「娘娘所言極是,然而奴才的愚見,還是未雨綢繆為好。那幾個當年侍奉過恭懿太妃的人,娘娘是否……」

  趙太后雙眸微閃,半晌頷首道:「你思慮的周到,這件事是得了結了。」話至此處,她將手中餵食鳥雀的金勺丟下,轉身向室內走去,丟下一句:「去把惠空傳來。」

  這惠空,便是之前太后信佛時從外頭請進宮中的尼姑。太后對他推心置腹,有什麼要緊事,都與他一道商議。

  至於此人的真實身份,唯有趙太后及近侍朱蕊知曉。而那小佛堂中的兩個小尼姑,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那兩個姑子一則年歲尚小,二來畏懼太后的權勢,平日裡又見不著什麼人,自然沒有風聲外泄。

  朱蕊心中沉墜墜的,快步往小佛堂行去。

  不知為何,她心中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這一次,似乎並不會像以往那般順遂。

  朱蕊陪伴著趙太后在大周后宮之中十餘載,一路有驚無險的過來,以往無論遇到何種事態,她從不驚慌,篤信自己的主子能太平無事。

  然而這一次,她心中卻著實沒了底。

  到小佛堂傳召了惠空,朱蕊引著他去見趙太后。

  進了慈寧宮偏殿,惠空便見趙太后斜倚在一張美人榻上,雙眸輕眯。一雙鳳頭履脫了下來,放在榻下。

  惠空上前,向著太后雙手合十,深深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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