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是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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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到哪裡去弄錢?

  孟寒走後,秦綰一直盤腿坐在床上咬手指苦思冥想。

  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有為了錢發愁的時候。

  確實,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可現在她的問題就是——沒錢!

  放眼整個小院,都找不到一件可以用來典當的值錢物品。何況擺設之類的,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拿出去當,每個府邸的物品都帶有記號,發現了不好解釋。最好用的,除了金銀,就是首飾了。

  直到天亮,秦綰倒是想了幾個辦法,但終歸要讓她先見到人才行,偷溜的話,以她現在的底子,恐怕瞞不過侯府的侍衛。

  這次來送早膳的是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粗使丫頭,頭上只用白繩扎了兩個小髻,一身素色布衣,一看就是戴著孝,應該就是負責照顧她的傻丫了。

  秦綰沒有為難傻丫,這小姑娘看著就知道心智不全,偌大的侯府,這一個瘋一個傻的,正好作伴,不是嗎?

  吃掉冰冷的粥填了填肚子,藥自然是倒掉的,不過傻丫只負責收拾,對她的行為完全沒有表示出異議。

  「哐啷~」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故意發出巨大的響聲。

  秦綰早就聽見有人進來,只是她不在意這些幼稚的挑釁發泄,只冷眼看著。

  原本氣勢洶洶的春杏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心底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臉上的表情也僵硬起來。但下一刻,她回過神來,不由暗罵了自己一句。

  眼前的人不就是個無人理會的瘋子嗎?也不知剛才自己是怎麼了,竟會覺得她有些可怕。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僵住了。

  「有事?」秦綰開口道。

  「夫人聽說大小姐又打翻了藥,讓我送新的褥子過來。」春杏指使身後跟著的小丫頭放下抱著的棉被褥子等物,一面嘀嘀咕咕地抱怨。

  秦綰不禁冷笑,她打翻藥碗是昨天早晨的事了,這大冬天的,被褥一天肯定是幹不了的,今天早上才吩咐丫頭拿褥子來,是存心讓她在冰冷潮濕的被褥上睡一晚嗎?

  小丫頭麻利地換好被褥,抱著髒的出去了。

  春杏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夫人說,一會兒藥房會重新送藥來,大小姐可不能再倒了。」

  秦綰聞言,更覺得不對。

  張氏真要關心她的病,聽到藥翻了,當即就該派人重送,隔了一整天,今天的藥都送過了,再補昨天的份?哪怕她再不通醫術,也知道世上斷沒有這樣治病的。

  不過,事情沒有弄清之前,她只會先放在心上,橫豎今晚孟寒還會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既然春杏來,她也不挑剔,只道:「你等等。」

  「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春杏不耐煩道。

  「呵呵。」秦綰一聲輕笑,走到她身邊,仔細打量著她。

  「幹嘛?」春杏忍不住退了一步,心裡又起了之前那種毛毛的感覺。

  「這個不錯,本小姐要了。」秦綰忽的出手,一把拔下她髮髻上的珠釵。

  「還給我!」春杏愣了一下,頓時急了,「那是夫人才賞我的,還給我!」

  「我我我、你你你的,一個丫頭,還有沒有規矩了!」秦綰不耐煩地把珠釵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脆弱的首飾碎成幾塊,上面綴著的幾顆珍珠骨碌碌地滾開了。

  「你!」春杏幾乎是撲過去,撿起珠釵的殘骸,但珍珠滾得到處都是,怎麼也找不全了。

  「滾出去,看著你就討厭。」秦綰說著,直接將她推出去,「呯」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我要去告訴夫人!」春杏哭著跑了出去。

  秦綰翻了個白眼,嗤之以鼻。

  雖然搶一個丫鬟的東西她也挺無奈,不過眾所周知,秦綰是瘋子嘛。難不成張氏還能因為前任留下的瘋了的嫡女砸壞一個丫鬟的東西,就替丫鬟出頭處罰她嗎?

  夫人還要臉面呢,要是春杏敢當面告狀,說不得張氏還得教訓她一下,以顯示自己賢良。

  可是……另一件事卻讓她有些疑惑。

  二少爺送的綢緞衣服,張氏賞的貴重首飾,春杏一個丫鬟,也不知怎麼同時討好了他們母子兩個?明明看起來那麼蠢,要用來做點機密的事也不夠格,總不會是看她長得漂亮?二少爺還有可能,但越是討了兒子歡心的漂亮丫頭,不是應該更惹夫人的厭棄嗎?

  傻丫收拾完屋子也出去了,安靜得像個幽靈,整個小院又恢復了寂靜。

  秦綰樂得一個人繼續練功,也無需避人耳目。

  直到午時都快過了,才有人來送午餐,加上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大概那張氏怕她再摔碗,派來送飯的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健壯僕婦,都一臉的兇相。

  秦綰真想摔碗也容易,只是她另有打算,便不做反抗地端起來喝了。

  接下來這一天就很平靜,張氏果然沒有因為春杏的挑唆有所反應,不過這才是正常的狀態。關注太多,不管好的壞的,總難免讓人想起安國侯府還有個嫡長女,真要徹底消滅一個人,像這樣默默地遺忘她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秦綰一整天就在想快速來錢的法子。一來,偶爾餓一兩餐無所謂,但她不想天天過這樣的苦日子,這具弱不禁風的身體也需要好好調養。二來,她將來要做的事,無論哪一件,都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持。像今天這般小打小鬧的,可以救急,但無法長久。

  但是,別說她現在的處境,就算是安國侯府最受寵的女兒秦珍,恐怕也拿不出她需要的金錢。

  除非……是侯府的繼承人,張氏所出嫡長子秦樺。

  秦綰微微搖頭,幫李鈺上位,她也跟秦建雲打過交道。這人野心勃勃,掌控欲極強,即便是兒子,也是不放心的,何況秦樺也才十五歲,還在國子監念書。

  但是,還有一大筆錢,卻是只有秦綰一人能支配的,順利的話,足夠支持她日後全部所需!

  清河公主的嫁妝。

  作為南楚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當年清河公主大婚時,十里紅妝,足足裝了十艘大船才運到東華。母親的嫁妝,按制只能由秦綰繼承,連秦建雲都只能代為保管,更不用說張氏和她的子女了。當然,張氏當家多年,不可能不惦記這份嫁妝,但明面上還是不敢動的。縱有缺失,應該也是那些精緻小巧的飾物擺設,而她需要的,是現錢,不是那些雖然貴重,卻很難變現的物品。

  要合法擁有那批嫁妝,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出嫁。

  想到這裡,秦綰更鬱悶了。

  滿京城,門當戶對的,誰家願意娶個瘋女?門不當戶不對的,她不在乎,可安國侯府還要臉呢。

  也許,她這個難辦的婚事才是秦建雲默許張氏遺忘她的原因?最好所有人包括南楚都不記得安國侯府還有個秦綰,然後在小院裡養她一輩子算了。

  順便,清河公主龐大的嫁妝也名正言順地變成安國侯府的私產了。當然,這一條是她不乏惡意地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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