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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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姐姐不去看著選秀嗎?」柳湘君好奇地問道。

  「有什麼好看的。」秦綰不以為然道,「那一個兩個的都不想成親,若是有點意思,本妃倒是願意花點時間給他們挑選妻子。」

  府里的那幾個,慕容流雪和蘇青崖她是管不了,蝶衣她不忍心逼迫,莫問跟個石頭似的,朔夜更絕,帶兵去南疆了,孟寒和秦訣……好吧,一提婚事簡直像是吃毒藥似的,連秦姝都顧左右而言他,還是執劍和荊藍省心。

  「別管了,今天是特地陪你出來添置嫁妝的,管別人這麼多。」秦綰笑著捏了捏柳湘君的臉。

  柳湘君回頭看看不遠處跟著的喻明秋和秦姝,男的俊雅,女的秀麗,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麼了?」秦綰道。

  「在想以後。」柳湘君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難得能看出一絲茫然。

  「緊張?」秦綰低低一笑。

  雖說這樁婚事已經定了三年,可陸臻一直在扶桑,對柳湘君來說,幾乎沒有實際感,如今婚期近在眼前,原本活得沒心沒肺的姑娘終於也開始感到緊張了。

  「還好啦。」柳湘君乾笑了一聲。

  「進去吧。」秦綰一拉她,走進了明月樓。

  「王妃來了,還有柳小姐。」於湛趕緊從後堂迎了出來,手裡還捧著個錦盒。

  「怎麼,有好東西?」秦綰笑道。

  「前些日子秦大公子送了兩塊上品的玉料來,芙蓉玉雕了一對手鐲給夫人,另一塊羊脂白玉雖然不大,玉料卻是極好,大公子吩咐做了支簪子送去王府,這不剛剛完成,正好王妃來了。」於湛笑眯眯地送上錦盒。

  「那可是便宜了於掌柜不用多跑一趟了。」秦綰接過盒子打開,取出一支精巧的玉簪,直接就插在了髮髻上,回頭道,「好看嗎?」

  「好看!」柳湘君連連點頭。

  晶瑩剔透不帶一絲雜質的羊脂白玉,簪頭精心雕琢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眼眸處點綴了一粒小小的紅寶石,熠熠生輝。玉料好,雕工更好,連鳳凰身上的每一根翎羽都栩栩如生。

  秦綰滿意地點點頭,就打算戴著了。反正秦楓習慣給她和秦瓏買首飾,現在還多了柳碧君和李昭。

  攝政王妃和秦侍郎兄妹情深,人盡皆知,想要上趕著巴結的,珍貴又不起眼的玉料是很好的選擇——誰不知道王妃好美玉?

  秦楓是個聰明人,尤其在人情世故上天賦過人,所以在禮部如魚得水。秦綰完全不用擔心他會收錯東西。

  水至清則無魚,除了刑律和監察,其他的官員,完全鐵面無私兩袖清風是不行的。

  「王妃今天來是?」於湛又問道。

  「上次吩咐你做的東西做好了吧?」秦綰道。

  「當然,原來是給柳小姐的。」於湛趕緊回去後堂,很快就抱了一個更大些的錦盒出來。

  「這個……」秦綰剛開口,大門外就起了一陣喧譁。

  「還有人敢在明月樓搗亂?」柳湘君一臉的驚奇。

  原本守在門口的喻明秋出去了一陣,回來時卻抱了一隻小糰子,後面跟著蝶衣和莫問。

  「娘親~」一見秦綰,李昭小腿一蹬,從喻明秋懷裡溜下地沖了過來。

  「怎麼,不是進宮了嗎?」秦綰詫異道。

  蝶衣一臉的鐵青。

  不過好在又莫問一起,湊過去低聲說了起來。

  柳湘君為了避嫌,乾脆抱起李昭到另一邊去看櫥櫃裡陳列的玉雕擺設。

  「是麼。」秦綰聽完,臉色都沒變一下,語氣淡淡的,似乎聽不出喜怒。

  莫問退後一步,確認她是真的沒什麼吩咐了,便告了罪,匆匆折返皇宮。

  「王妃,要進宮嗎?」秦姝問道。

  「在宮禁之內用藥,確實好大的膽子,而且還挺聰明,知道只有用昭兒的名義才不會被王爺拒絕。」秦綰一聲冷笑。

  「王妃,長安公主和那位九公主有這智商?」秦姝懷疑。

  「就算有,她們哪裡弄得到海棠春。」秦綰不屑道。

  「咳咳。」秦姝乾咳了兩聲,臉上微微泛紅。

  雖然是春藥,但海棠春很出名,以暗衛的方式訓練出來的她當然有所耳聞,不過堂堂公主,要弄到這種東西的確不太可能。

  事實上,除非是早幾年就有準備,否則如今市面上的海棠春已經幾乎絕跡了。

  「海棠春,有人手裡肯定有。」秦綰道。

  「王妃說……蘇神醫?」秦姝驚訝道。

  「他很久沒配了。」秦綰無語。從前蘇青崖偶爾會賣海棠春是缺錢,如今他什麼都不缺,怎麼會浪費時間去配置毫無用處的春藥。

  「那?」秦姝也想不通了。

  「夏澤天。」秦綰勾了勾唇角。

  「啊?」秦姝下意識地和喻明秋對望了一眼。

  夏澤天不是在西域打仗嗎?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當年本妃送給夏澤天的那幅畫,如今卻不知道在誰手裡呢?」秦綰輕笑。

  畢竟是春山圖的贗品,夏澤天又是個不喜歡在政治上動腦筋的,多半是轉手就給了夏澤蒼。而以夏澤蒼的為人,三年,足夠他把那幅畫拆個幾十遍了,何況原本就是耍人玩的東西,藥粉也沒藏得多仔細。

  「七皇子夏澤宇。」秦姝咬牙道。

  「夏澤宇和童顏是互相掩護,不過兩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秦綰說著,轉過身來。

  「秦姐姐有事就不用管我啦。」柳湘君笑眯眯地揮手。

  「那於掌柜替本妃好好招呼柳小姐。」秦綰點頭。

  李昭立刻跑了過來,抓著她的手,好奇道:「娘親要去找父王嗎?」

  「不是哦,娘親去辦點事,昭兒乖乖跟著蝶姨先回府,知道嗎?」秦綰說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髮。

  「嗯!」李昭很懂事地應了一聲,像個小大人似的。

  「放心,沒事。」秦綰又捏了捏蝶姨的肩膀,溫言道。

  蝶衣無聲地嘆了口氣,牽著李昭的小手出去了。

  因為今天宮內選秀,沈醉疏不方便,李昭進宮時只帶了蝶衣一人,不過這大白天的京城街上人來人往,身後還有暗衛,秦綰也不擔心,等人走了,這才道:「姝兒,你去一趟長平的公主府傳口諭,長安殿前失儀,讓她好生管教,在正式進宮之前,就別出門了。」

  「是。」秦姝瞭然地應了一聲。

  這相當於將長安公主軟禁了,出閣之前不見人,而進宮後只會更束手束腳,有了秦綰的暗示,在長安公主的陪嫁人選上,上官純肯定會辦得妥妥噹噹——殿前失儀可真是一個懲罰女子的萬能罪名。

  「明秋,我們去一趟驛館吧。」秦綰舉步跨出了明月樓。

  「這也是釜底抽薪?」喻明秋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提著紫淵劍,笑眯眯地道。

  「若是本妃想留下童顏,你有幾分把握?」秦綰隨口道。

  「死的活的?」喻明秋脫口而出。

  「死的如何,活的又如何?」秦綰笑問。

  「有點困難。」喻明秋傷腦筋道,「童顏畢竟是上一輩的高手,內力深厚,真要魚死網破的話,恐怕會牽連無辜,京城這個地方不合適。」

  「隨口說說罷了。」秦綰挑眉,王者教導盡頭的驛館,淡淡地道,「就算要留,留下夏澤宇可容易得多——開門。」

  「哦。」喻明秋頓了頓,鎮定地上前,抬腳——

  「呯!」驛館的兩扇厚實的朱漆大門被暴力破開,把裡面的人都嚇了一跳。

  「什麼人擅闖使臣驛館——」驛丞氣急敗壞地衝出來,卻在看見來人後徹底啞火了。

  攝政王妃……他一定是眼睛花了,不然怎麼會看見王妃像是尋仇似的暴力闖進驛館?

  「還不請七皇子出來。」秦綰冷冰冰地道。

  「是~」喻明秋答應著,慢悠悠地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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