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暄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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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州城。

  「你說什麼?」白鼎雙目圓瞪,死死盯著跪在下面的人。

  李治牧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地上,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的模樣十分可憐,衣甲破爛,身上還血跡斑斑,但議事堂下的眾將也沒一個敢替他說話的。

  八千精兵攻打不到自己一半數量的敗軍,還有整個湖漢平原做後盾,要說戰局僵持,也可以理解,畢竟敵軍占據了城池,急切難下,就算是打了敗仗,白鼎會生氣,但也不至於氣到這個地步。

  實在是,這也敗得太快、太慘了點,簡直就像是特地去送死的!

  「將軍。」就在一片沉默中,白鼎身側坐著的一個文士放下手裡的戰報,溫和地叫了一聲。

  「先生有何賜教?」白鼎聞言,怒氣稍稍收斂了些,客氣地道。

  「東華軍有能人啊。」那中年文士一聲輕嘆,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東華的主將是誰?」白鼎冷哼著,轉頭問道。

  「那支軍隊只有副將,沒有主將,不過……」李治牧吞吞吐吐地道,「聽說,蘭陵公主在湖陽城中。」

  「公主?」白鼎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蘭陵公主」是哪號人物。他一直鎮守崇州,已經多年沒有回過王都,去年自然也沒有見過那位先帝寵愛的外孫女。

  「李副將,你莫不是想說,你們是被一個女人給打成這樣的吧?」有人插了一句,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李治牧一臉的羞慚尷尬,但卻無話可說——他們還真就是敗給一個女人了,能怎麼辦?

  「蘭陵公主……東華的攝政王妃?」白鼎想了起來,驚訝道,「李暄那樣的人,竟然讓自己的王妃先行潛入南楚?莫不是覺得有個南楚公主的封號,南楚就不會動她?」

  「將軍,她是不是攝政王妃,這並無關係。」中年文士搖了搖頭,溫言道。

  「什麼意思?」白鼎一怔。

  「攝政王妃,蘭陵公主,這些名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她是秦綰,這就夠了。」

  「秦綰?」白鼎皺眉,臉上卻依舊不以為然。

  若是沒有了那些附加的身份,區區一個女人,名字連入他耳的資格都沒有。而堂下眾將顯然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將軍沒有聽說過秦綰,那麼,秦紫曦呢?」中年文士道。

  「高手榜第一的那個?」白鼎脫口而出。

  雖然他是武將,不是江湖高手,但高手榜前幾位的名字總不會太陌生。

  「東華這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眾將頓時議論紛紛。

  這段日子,南楚的刺客死士為戰局立下了大功,可這並不是很難複製的辦法,若是東華派出了高手榜上的高手……

  中年文士搖搖頭,就算要行刺,也輪不到攝政王妃親自出手。

  「先生的意思是,湖漢平原的戰事,真的是那個女人主導的?」白鼎緩緩地道。

  「她是無名閣主,曾經在計謀上打敗了智宗繼承人虞清秋。」中年文士道。

  「比先生……如何?」白鼎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

  中年文士一攤手,倒是笑得很灑脫。

  南楚當然也是有智宗門人的,他裴詠也是智宗內門弟子,算起輩分來,虞清秋都要叫他一聲師叔,只是他少年時就跟隨白鼎,整整二十年不返山門,只怕智宗都沒幾個人記得他的存在了。

  不過,雖然他沒說話,但相交二十年,白鼎也能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將軍,末將願意領兵攻打湖陽!」一個年輕的小將大步出列,朗聲道。

  「向佐將軍勇氣可嘉。」白鼎微微頷首,卻沒說允還是不允。

  「末將願立軍令狀,若是不勝,軍法處置!」那叫向佐的小將大聲說道,還輕蔑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治牧。

  裴詠笑著搖搖頭,暗暗感嘆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向佐也算是近年來的後起之秀了,不過比起王韌也未必強到哪裡去,王韌敗得那麼快,再找個差不多的去,送菜嗎?

  「本將自有主意。」白鼎揮了揮手,顯然也是一樣的想法。

  向佐臉上閃過一絲不忿,不過白鼎在崇州軍積威深重,他也只能悻悻地退了回去。

  「不過,將軍,後方不穩,終究是心腹之患。」裴詠正了正臉色,沉聲說道。

  「依先生之見呢?」白鼎有些頭疼地問道。

  按理說,就算秦綰再厲害,可畢竟人手有限,多派些人暴力碾壓就是了,可偏偏眼前的冷卓然壓力太大,崇州的兵力並不寬裕,派出王韌的八千人已經讓他猶豫過了,而事實證明,八千人不夠。那麼,要撥多少人馬?一萬?兩萬?夠嗎?

  「將軍,在下親自去一趟湖陽。」裴詠道。

  「先生親自去?」白鼎驚訝地看著他。

  「將軍,崇州的戰事,並不需要多高明的謀士,只要死守一段時間,冷卓然必退,在下留在這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裴詠解釋道,「反倒是湖陽,湖漢平原出產我國一半的糧食,若是被破壞太過,即便打退了外敵,明年的災荒也會成為滅頂之災。」

  白鼎沉吟了一會兒,也覺得有理,抬頭掃視了一眼眾將,微一思忖,便道:「向將軍。」

  「末將在!」向佐應道。

  「既然如此,便由你率軍一萬,收復湖陽。」白鼎道。

  「是!」向佐原本還以為這事沒希望了,如今峰迴路轉,頓時喜出望外。

  「你負責帶兵,怎麼打,聽裴先生的!」白鼎叮囑道。

  「末將明白。」向佐答道。

  實在是,崇州城一直是以守為主,早就憋壞了這些年輕的將領,能帶兵就是好事!何況,崇州軍出身,都知道統領身邊這位裴先生的厲害,有他當軍師,自然求之不得。

  而另一邊的楚江之上——

  旌旗蔽日,一艘艘造型特殊的大船載著東華的士兵向著南岸而去,雖然這會兒是逆風,卻絲毫沒有影響船速。

  李暄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眺望著南岸。今天江上有霧,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江風吹動紫色的錦袍獵獵作響。

  「靠岸還得半個時辰,怎麼,想媳婦了?」言鳳卿從瞭望台上直接跳下來,落在他身後。

  即便已經是堂堂水軍統領,言公子依舊是一副不修邊幅的狂放模樣,好好的官服敞著腰帶,挽著袖子,硬是被穿出了浪蕩子的風采,也是獨此一家了。

  李暄的南線大營拖到這會兒才渡江,正是為了等待言鳳卿的船隊把冷卓然的大軍送到楚地後,再返航從楚江口入江,因為是新式的海輪船,習慣了海上的風浪,在大江之上,即便是逆風逆流,也比普通船隻快上不少。

  「南楚的水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渡江。」李暄淡淡地答道。

  「怕什麼。」言鳳卿抱著雙臂,滿不在乎道,「自從離了洞仙湖,本公子的刀還沒沾過血,要是南楚的水軍不識相,正好拿來開開葷,順便給這些新戰船祭祭旗。」

  「那就交給你了。」李暄轉身,拍拍他的肩膀,往艙內走去。

  「哈?」言鳳卿一愣。

  「報~前面出現帆影,大約有幾十條樓船,小船暫時計算不清!」瞭望台上傳來哨兵的大喊聲。

  「太好了!」言鳳卿一巴掌拍在扶欄上。

  「……」旁邊聽到的將士都無語,這是正確的反應嗎?

  言鳳卿興奮地盯著江對面,磨刀霍霍。

  他雖然依舊看秦綰不順眼,但卻看她手下人設計出來的這些戰船非常之順眼,只不過水軍成軍後,一直都是訓練,還沒經歷過實戰,早讓他不安分的心更蠢蠢欲動了。

  新戰船已經證明了它在航海上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水戰行不行,南楚聞名天下的水軍就是一塊最好的試金石。

  ------題外話------

  昨晚寫到一半停電了,山里就是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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