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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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燕。

  「你說,李暄自己將身中蠱毒的事在早朝上當眾捅了出來?」冉秋心的臉色很凝重。

  「是的。」站在堂下的探子一臉的恭謹嚴肅,又道,「小姐,我們下一步要怎麼辦?」

  「東華……秦綰,果然有蠱師?」冉秋心沉吟道。

  「聽說,是個白髮藍眼的年輕人,是攝政王妃的幕僚。」探子答道。

  「你先下去吧。」冉秋心揮了揮手。

  「是。」探子行了一禮,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冉秋心坐在那裡,半晌沒動。

  「李暄還真是娶了個好妻子啊。」宇文忠背著雙手從後堂走出來。

  「殿下以為如何?」冉秋心問道。

  「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宇文忠一聲冷哼道,「眼下想要吞併東華是不可能了,孤那個好弟弟還真是會挑時間,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東華的奸細!」

  「殿下言重了。」冉秋心無奈。

  這絕對是氣話,宇文孝再怎麼樣也不會幫著東華,只不過……嘉平關大捷,打下東華也只是宇文忠的功勞,那宇文忠的太子之位就更穩當了,宇文孝當然是要拖後腿的。

  「你那個師兄……」宇文忠皺了皺眉,停頓了一下才道,「就非得認準了宇文孝嗎?」

  「師兄是很固執的人。」冉秋心也無奈。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跟虞清秋為敵,只可惜,或許是一種驕傲,智宗的弟子,極少有兩人選中同一個主君的,核心弟子更是如此。

  謀主的位置終究只有一個,誰也不會願意屈居人下。

  「殿下……」停了一會兒,冉秋心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道,「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哪個人?」宇文忠的臉上瞬間流露過一絲不自然。

  「殿下知道的。」冉秋心絲毫沒有放鬆,「作為殿下的謀主,小女必須要知道,如果東華要以牙還牙,殿下是否有抵禦之力。」

  「秦綰,她敢如此大膽?」宇文忠有些不可置信。

  「殿下不是也做了?那秦綰又有什麼不敢的。」冉秋心不禁笑起來。

  你都敢了,卻覺得別人不敢?這是個什麼道理!

  「派人監視那個南疆人的動向,不能讓他踏入北燕境內半步,可以的話,最好是殺!」宇文忠狠聲道。

  「是。」冉秋心答應了一聲,心裡卻很有些不以為然。

  北燕這次去行刺李暄的人中,可沒有一個是南疆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不是非得本人才能施展。

  宇文忠很快就平靜下來,若是秦綰真敢,他也不是沒有底牌的。

  「殿下,關於蘭桑郡主的事……」冉秋心遲疑了一下,又道,「小女不覺得秦綰如此好心,能主動提出用如此簡單的條件便讓我們贖回郡主。」

  誰都知道,有沒有那張通緝令,對於唐少陵那樣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孤自然知道,只怕,她和蘭桑是達成了什麼交換條件的,但是蘭桑不回來,孤怎麼能知道她到底有什麼陰謀?」宇文忠一聲冷笑。

  「殿下心中有數就好。」冉秋心點了點頭。

  畢竟,蘭桑郡主也是姓宇文的,她這個外人卻不好說得太明白。

  「孤這個堂妹,從來也不是個省心的,回來後,你派人看著點。」宇文忠不屑道。

  「是。」冉秋心含笑應道。

  「還有太子妃那裡……」宇文忠說著,又皺了皺眉,有些為難。

  自從譚永皓死在江陽之後,太子妃就和他有了隔閡,不再像原先對他的溫柔和順,仿佛渾身都長滿了尖刺的感覺,最開始他還有些愧疚,但時候長了,也失去了耐心,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太子妃的院子了,從前的恩愛夫妻,形同陌路。

  尤其,太子妃知道譚永皓死亡的計劃是冉秋心安排的之後,就處處和冉秋心過不去,直恨不得殺了她給弟弟報仇,也讓宇文忠臉上很下不來。

  計劃雖然是冉秋心制定的,但卻是他讓冉秋心做的,看過之後也是他同意實行的,宇文忠雖然算不上氣量恢弘的雄主,但也不至於把責任都推給屬下。太子妃針對冉秋心的歇斯底里,讓堂堂太子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相比之下,冉秋心卻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和順,還不忘自己該做的事。一邊是形同潑婦,一邊卻是解語花,宇文忠會偏向哪一邊,不言而喻。

  「殿下放心,太子妃只是傷心過度,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小女可以理解。」冉秋心嘆了口氣,安慰道,「太子妃和殿下相伴多年,時候久了,就會好的。何況……小女確實對不住太子妃。」

  「不是你的錯,是孤小看了秦綰。」宇文忠下意識地道。

  提起「秦綰」這個名字,他依舊咬牙切齒的。

  雖然素未謀面,但他們已經交手過幾次,冉秋心也提醒過他,是他沒有在意,本該想到的,就看冉秋心就知道,這世上,也有比男子更出色的女子。

  「殿下也不必煩心,不過是一時失利而已。」冉秋心微笑道,「即便是嘉平關被東華奪回,也不過是回到了原點,殿下並沒有輸,不是嗎?」

  「秋心說的是。」宇文忠沉默了一下才道。

  當然,話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他們都明白,這場交鋒,北燕其實是輸了的。

  幾十萬大軍的調動,耗費多少糧草物資,再加上江陽城外折損的十幾萬兵馬,嘉平關內被唐少陵的有毒飼料放倒的士兵和無數牲畜,北燕在兵力和物資上的損失不計其數,甚至可以說是元氣大傷,若是保不住嘉平關,至少未來三年內無力南下。

  但是,冉秋心更明白宇文忠的心理,正因為這個男人心裡都明白,無需她提點,所以,反而可以適當寬慰一下。

  男人,都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宇文忠這樣的人,其實更承受不起失敗。

  「不過,譚家那邊……」宇文忠有些不滿。

  譚永皓的死雖然有他的責任,但也不是他有意的,何況,太子是君,譚家是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今譚家卻一副百般看他不順眼的模樣,在朝堂上也處處跟他嗆聲,仿佛這不是岳家,而是仇家似的。

  「譚家,殿下倒不需要太過在意了,不過兩三年,譚家就成不了殿下的助力,反而會變成掣肘了。」冉秋心淡淡地說道。

  別說譚永皓死後,譚家失去了唯一的繼承人,連爵位怕都要落到旁系去,就是譚永皓還在,等譚家主去後,那個不堪大用的紈絝子弟譚永皓能擔當大任嗎?不讓宇文忠給這個小舅子處處收拾爛攤子就是燒了高香了。

  「你說得對。」宇文忠也長嘆了一口氣。

  「殿下若是有意,可以試試拉攏一下溫家。」冉秋心想了想,又說道。

  「溫家……」宇文忠有些遲疑。

  作為北燕第一大世家的溫家,宇文忠當然是想拉攏的,可溫家在諸位皇子之間的態度一向是不偏不倚的,而最重要的是,溫家和譚家不睦,由來已久,加上譚永皓糾纏溫家大小姐,更是讓兩家的關係降到了冰點以下。

  「小女前些日子和溫小姐偶遇,也相談甚歡,若是殿下不介意……」冉秋心輕笑。

  「那便有勞了。」宇文忠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喜色來。

  溫家的男人不好入手,若是從女子的手帕交入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溫家的大小姐雖說很是聰慧,但畢竟是個閨中少女,和冉秋心比起來,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對了,殿下若是有辦法,不妨試試能不能救回溫譽。」冉秋心又說道。

  「孤想想辦法。」宇文忠揉了揉太陽穴。

  滄河上一場大火,燒掉北燕十萬大軍,副將溫譽被東華所擒,這也是溫家的心結。雖說溫譽是旁系,但也是溫家下一代中比較出色的一個,都是維護家族的羽翼,當然不願意就這麼失去的。

  「小女以為,在秦綰這裡,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可以有價碼的。」冉秋心道。

  「任何人,任何事?」宇文忠有些不相信。

  「只要沒有傷害到她在乎的人。」冉秋心淡然道。

  「聽起來更像是商人手段。」宇文忠抽了抽嘴角。

  「不,只是一切向利益看齊罷了。」冉秋心搖了搖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找秦綰……談價錢,把溫譽買回來?」宇文忠有些艱難地道。

  「是的。」冉秋心回答得很肯定。

  「好吧,孤試試。」宇文忠無奈。

  「殿下最好派個會做生意,會就地還錢的使者去。」冉秋心抿嘴一笑。

  宇文忠默默地擦了把頭上的汗。

  「殿下不必如此,智宗訓誡就有一條,邦交如經商,不過是利益交換,雙贏之中,且看誰本事高,會談價,誰就能爭取到更大的利潤。」冉秋心道。

  宇文忠楞了一下,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話雖然庸俗,卻又很有道理,不覺問道:「是誰說的?」

  「智宗第一任宗主,鬼真人。」冉秋心悠然道。

  「那個一手亂了前朝,致使大陸四分的鬼真人?」宇文忠脫口而出。

  冉秋心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這位前輩所寫的心得手札,在無名閣也是有副本抄錄的,比起我和師兄,秦綰的行事作風更接近鬼真人,想必也是研習的他的手札。」冉秋心補充道。

  「無名閣。」宇文忠喃喃自語了一句,眼中流露出一絲勢在必得。

  先不論無名閣的人,無名閣的號召力,就憑無名閣里珍藏的那些各家典籍,前朝遺物,就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寶藏。

  ·

  「阿嚏!」秦綰用力打了個噴嚏。

  「王妃怎麼了?可是昨晚涼著了?」正在研墨的秦姝趕緊問道。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惦記我。」秦綰一撇嘴,抬頭道,「你繼續。」

  「是,王妃。」站在書桌前的祁印商翻開了帳冊,指著其中一處繼續說起來。

  秦綰現在的私產基本上都交給了祁印商在管理,包括醉白樓和明月樓,以及新近買下的輝耀閣。畢竟秦楓成家後,他的產業自然有柳碧君管理,卻不太方便繼續幫妹妹打理了。

  祁印商雖然出身官家,但祁展天犯事,他儘管得到了大赦,但肯定是與宦途無緣的了,不過現在在攝政王府,也未必比做個小官差。

  宰相家人都七品官,何況是攝政王府。

  祁印商為人精明卻不失良心,秦綰於他有救護幼子之恩,他為她管理產業也更盡心盡力。

  何況,離開攝政王府,他的身份,也再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說完了產業,秦綰喝了口茶又看看這個一本正經的年輕人,笑道:「怎麼樣,還適應嗎?」

  「挺好的,多謝王妃。」祁印商歪了歪頭,很平淡地說道。

  「你覺得好就行。」秦綰伸了個懶腰起身,又道,「最近本妃會很忙,帳目三個月一報就行了。」

  「王妃倒是真相信我。」祁印商苦笑道。

  「本妃是相信你,但也不是無條件的。」秦綰笑道,「你們夫妻現在都已經無親無故,膝下只有一個幼子,將來他的前程還不是要靠本妃?你又不是蠢人,何必為了一點無用的金銀毀了兒子的前程。」

  「……」祁印商無語。

  好吧,王妃說得太有道理了。他們現在只有一家三口,住在王府,吃穿不愁,王妃給的酬勞也很高,夫人有足夠的閒錢買些喜歡的首飾盒衣裳,要再多的錢財又有什麼用呢?留給兒子?可有攝政王妃在,兒子將來必定不會像他一樣絕了仕途的,要那麼多錢也沒有意義。

  王妃是個很大度的人,只要忠心,辦事勤快,能給的,遠比自己偷來的要多,還不會半夜做噩夢。

  「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忠心,只有利益永恆。」秦綰悠然道。

  「王妃這話,請恕屬下不能苟同。」祁印商反駁道,「王妃身邊的蝶衣姑娘,難道王妃也不信嗎?」

  秦綰倒是楞了一下,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

  祁印商來府里時間不長,之後她又離開了京城,說起來,相處時間並不長,而最近蝶衣跟著她的時間遠不如荊藍和秦姝,可祁印商居然看得出來,她對蝶衣是不同的,這份觀察力也值得讚賞了。

  然而,對於他的話,秦綰沉默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流光,淡淡地道:「能陪你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不可信的。」

  口中說著同生共死,或者口口聲聲願意為你去死的人,若不是真死過一次,誰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呢?就算說的時候是真心,可刀刃加身,生死關頭,也許就退縮了。沒有真正到那個時候,誰也不會知道自己最真實的反應。

  祁印商想起有一次偶然看見蝶衣頸上那個猙獰可怖的傷疤,也不禁沉默了。

  就從當初王妃隻身一人在襄城將無數勢力的探子都耍得團團轉,悄然帶走了帳本,連天下第一高手南宮廉都被她坑了的那種嫻熟手段就知道,這位王妃的過去定然也是多姿多彩的。

  「行了,本妃若是不能信你,也不會用你了。」秦綰又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本妃是個小女子,也是懂的。」

  「多謝王妃,屬下告退。」祁印商拱手道。

  「去忙吧。」秦綰揮揮手。

  祁印商又行了一禮,抱著一疊帳冊出去了。

  書房的門一開,剛好和李暄擦肩而過,他趕緊側身讓路:「見過王爺。」

  「嗯,去忙吧。」李暄隨意地點點頭。

  祁印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還真是夫妻,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回來啦?」秦綰笑道。

  「今天的早朝你沒去,倒是少看了一齣戲。」李暄一撩衣擺,在她對面坐下來。

  「那個任御史又去咬杜太師了?」秦綰想了想道。

  「他把杜太師為官前的事都查出來了,都時隔幾十年,虧他還能找到當年的人證——這般能耐,當個御史可惜了,應該放到刑部去才對。」李暄搖了搖頭,但話雖如此,他的語氣中卻不帶褒義,顯然對任御史這種夾帶私怨的行為並不是很讚賞。

  「所以,執劍查出的沒有錯,杜太師以前真有妻有子?」秦綰一挑眉。

  「應該是吧。」李暄皺眉,再想起杜太師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就更覺得噁心。頓了頓,簡略地把任御史查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杜太師是清流,並非官宦世家出身,其父只是個屢試不中的秀才,在家鄉開了間私塾,教鄉親的孩子識得幾個字罷了。不過杜太師本人倒是聰敏好學,父親教不了他後,便一個人去了城裡的書院求學,家貧,便給書院做些灑掃的活計換取學費減免,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之後迎娶了座師的女兒。

  然而,這位老師和他的父親沒幾年就都去世了,家中除了妻子也沒有別的親人,正逢杜太師上京趕考,一舉高中,偏又在那年的桃花祭上和一位書香世家的小姐一見鍾情——畢竟,雖然他的岳父才學不錯,卻是個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古董,他的妻子溫順賢惠,可大字不識,和他根本說不上話。

  而那位原配的糟糠之妻無依無靠,消息閉塞,更不知如何去尋找杳無音信的夫君,家中還有幼子要照顧,這一耽擱,便是幾十年。

  「杜太師以前有個兒子?他不知道?」秦綰驚訝道。拋棄妻子的男人不少,但連兒子都不要的卻不多見。

  「聽說是杜太師上京後才發現有孕的,只是七歲那那年出了天花,沒熬過去。」李暄嘆息道。

  秦綰也跟著嘆了口氣。

  「不過……」李暄又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秦綰一怔,「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這麼多年過去,雲州又是大災過後,不少百姓都流離失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查得如此清楚,也挺不容易的。」李暄意有所指。

  秦綰微微皺眉,回頭道:「叫執劍進來一趟。」

  「是。」秦姝答應一聲,放下墨出去了。

  「你懷疑,幕後有人?」秦綰沉聲道。

  「事情是真的,但這個時候捅出來,未必沒有人在暗中引導這件事。」李暄淡淡地說道。

  「可是,這對我們並沒有壞處。」秦綰沉吟道,「難道是有人要跟杜太師過不去?這不是幫了我們嗎?」

  「也或許……」李暄的話只起了個頭,卻沒有說下去。

  「有人想借我們的手,挑起東華的內亂。」秦綰幫他說完了未出口的話。

  「也或許,就是我想多了。」李暄苦笑了一下。

  「派人查一查,有備無患。」秦綰想了想道。

  「王妃找我?」就在這時,執劍和秦姝一起推門進來。

  「杜太師那件事,你是怎麼查的?」秦綰問道。

  「杜太師?」執劍一愣,隨即答道,「屬下派人拿著杜太師的畫像去那婦人所說的地方詢問,還有幾個老人認得他。之後那人又暗中查訪了幾個人證,確認那就是土生土長的百姓,不是有人預先安排好的,便回來報告了,可是……出了什麼差錯嗎?」

  「差錯倒是沒有。」李暄搖了搖頭,卻又道,「這麼久遠的事,你查起來倒是快。」

  「這個……」執劍被噎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確實有點過分順利,屬下也有過疑惑,但事實肯定是不會錯的。」

  「你怎麼看?」李暄轉頭去看秦綰。

  「很濃的陰謀的味道。」秦綰一聳肩。

  「王妃,屬下是不是……辦錯事了?」執劍有些不安。

  「不關你的事。」秦綰揮揮手,卻又道,「看起來像是針對杜太師的,不過,杜太師倒了,對誰有好處?」

  「……」李暄沉默半晌才指指自己的鼻子,很無辜道,「我?」

  「……」秦綰也無語,「還有呢?」

  「任御史?」這回,李暄考慮的時間更長久。

  「做這些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他沒這個城府。」秦綰不客氣地道。

  就看任御史多年來致力於和杜太師為難就知道,真有這麼大的把柄捏在手裡的話,他肯定是不會隱忍至今的,怕是早就發難了。

  「看起來,東華的朝堂,還沒有收拾乾淨啊。」李暄的聲音有些發冷。

  「今年恩科考上來的進士,可以放出去一批了,在京城沒什麼大用,反而被滿目的繁華給移了性情。」秦綰道。

  「我已經讓東方牧安排了。」李暄點點頭,又道,「對了,我給龔嵐安排了個位置,他總算鬆口同意了。」

  「戶部侍郎?戶部主簿?」秦綰隨口道。

  「京城令。」李暄吐出三個字。

  「咳咳……」秦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什麼?」

  「京城令。」李暄重複了一次,眼中帶了一絲促狹的笑意,很顯然,是料定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京城令需要精通刑名律法,可龔嵐對這些一竅不通。」秦綰一臉的古怪。

  讓一個精通算帳數學的人去斷案,這簡直荒唐!

  「沒辦法。」李暄無可奈何地笑道,「龔嵐是平民,連科舉都沒考過,頂多算是官宦之後,勉強有個蔭封入朝的資格,但不管是戶部侍郎還是戶部主簿,一下子把他提拔到那些位置上,受到的阻力都會很大,可京城令不一樣,這個燙手山芋誰也不願意接,自然不好反對。等歷練一陣子,有了資歷,再平調就容易了。」

  何況,京城令這個位置雖然麻煩不好做,可必定是當今的心腹才能勝任,宋忠顯然不合格了,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這時候李暄讓他官升半級外放,他求之不得。至於龔嵐不通刑名,只要找個懂的幕僚提點就行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秦綰只要一想起龔少俠可能會有的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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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絕世風華,嗜血帝君,威武霸氣,遇見她之後,一見定終身,皇后太美,豺狼太多,一統天下,看誰敢覬覦他的皇后。

  ……

  「你比國事重要。」簡單的回答,卻撼動了她如寒冰般的心,他的聲音很沉,卻很溫柔,他以為他無心,原來,只因還未遇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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