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二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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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查到?」夏澤蒼陰沉著臉,差點把手裡的文書都撕碎。

  這是剛剛東華方面送過來的,就算他早就猜到他們會藉機要價,無奈西秦理虧在先,也無可奈何,只是,這要價也要得太狠了點吧?除非……西秦找到兇手,證明和這件行刺案沒有任何關係。

  只要一想起來,夏澤蒼就有把林堅碎屍萬段,再千刀萬剮的*!

  「還沒有。」倒霉的禁軍隊長低垂著視線,一臉的苦相。

  觀天閣上上下下都沒見過那個富商的真面目,只知道來包下頂層的是一個侍女打扮的姑娘,臉上還蒙著面紗,雖說只看半張臉也知道很漂亮,但到底長什麼樣子,卻是沒人能說的上來的。

  而觀天閣頂層自然也被一寸一寸搜查過,連地板和瓦片都被掀開了,就差沒把屋子給拆了。可是,別說線索了,就連有人存在過的痕跡都找不到!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台曾經靜靜地放在窗口的攻城弩。當然,攻城弩早被搬走了,只是,那一塊地方格外乾淨些,沒有落下灰塵。

  而這也正是禁軍隊長最奇怪的一點了。

  這屋子地上都落了一層灰,顯然是好幾日無人到來了,那麼,那個射箭的人難道是幽靈嗎?攻城弩沉重,要操作,必須腳踏實地才能用力,再是內家高手,也不可能不留下腳印。

  實在是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沒有,你回來幹什麼!」夏澤蒼怒道。

  「……」禁軍隊長咽了口口水,但想起那種種疑點,還是硬著頭皮道,「殿下,末將覺得,那台攻城弩很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夏澤蒼聞言,怒氣稍稍收斂了些。

  「末將讓軍械製造工坊的老匠人來看過。」禁軍隊長說道,「匠人們將攻城弩拆開後都說,這雖然和倉庫里那些外表一模一樣,但內部構造卻略有不同,似乎……比我西秦的軍備設計更加巧妙,能減短一半裝填箭支的時間。」

  「什麼?」夏澤蒼不禁睜大了眼睛內心一片震撼。

  「也就是說,那台攻城弩,很有可能不是庫房失竊的那一台,而是仿製的。」禁軍隊長說道。

  「重點是這個嗎?」夏澤蒼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等著他,幾乎想敲開這蠢材的榆木腦袋來看看裡面有沒有裝腦子了。

  「那是什麼?」禁軍隊長很茫然。

  現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查清行刺的刺客來歷嗎?

  夏澤蒼無語,要說這將軍還是他親自提拔的,忠心耿耿,做事謹慎,領兵能力也不差,就是太不知變通了些,只能在他身邊做個禁軍的親衛隊長,不能外放。

  要知道,攻城弩的設計圖紙這種東西,都是各國的機密,刺客仿造了一台攻城弩,居然比西秦工部研究出來的更先進——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好嗎?攻城弩體型笨重,發一箭重新裝填箭支又要許久,這都是致命之處。而這台攻城弩居然能減短一半裝填時間?能設計出這樣的軍械的是何等人才,一旦出世就會被各國爭相拉攏,居然去做刺客!

  或者說,哪個蠢貨又這樣的人才不當寶貝藏起來,居然用來當刺客!

  「那台攻城弩呢?」夏澤蒼問道。

  「那些老匠人正在研究。」禁軍隊長答道。

  「很好。」夏澤蒼立即道,「這件事,敢宣揚出去的,就地格殺!絕對、絕對不能有一絲風聲傳到東華人的耳朵里去,明白?」

  「是!」禁軍隊長心中一凜,趕緊應道。

  夏澤蒼勾了勾唇角,原本鬱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去將閆世倫叫來。」夏澤蒼又道。

  閆世倫就是負責和東華的官員討論具體盟約內容的官員,官居戶部侍郎。

  「是,殿下。」禁軍隊長應聲而去。

  很快的,一個三綹長須飄飄的中年官員走進來,拱手道:「殿下有什麼吩咐?」

  「儘快把盟約確定。」夏澤蒼直接把剛剛還想撕了的盟約丟進他懷裡,簡略地道,「若是東華堅持,可以讓步,刺客的事,儘快壓下去,盟約簽訂後,立即送他們離開。」

  「殿下?」閆世倫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之前不是還怒氣沖沖地堅決不答應嗎?怎麼這麼快又變卦了。何況,這次東華要求的,真不是個小數目,要是答應下來,就虧大了!

  「不,也不要太急切了。」夏澤蒼想了想,又道,「該爭的還是要爭,東華的那對夫妻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個不對就會引起懷疑。總之……儘快將刺客事件按下來,若是不行,隨便找個靠譜的兇手給他們。」

  「啊?」閆世倫更加傻眼。

  「聽懂了沒有?」看他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夏澤蒼忍不住怒道。

  「臣……明白了。」閆世倫被他一吼,腦子才慢慢活過來。

  所以說,殿下這是想……息事寧人?可總覺得不太對勁,太子殿下並不是那樣願意吃啞巴虧的人,除非……息事寧人後好處更大。

  「行了,去吧。」夏澤蒼揮揮手。

  「是。」閆世倫行了一禮,若有所思地退了下去。能被夏澤蒼選中的人,當然不是笨蛋。

  夏澤蒼這會兒卻心情極好。

  比起被敲詐一些東西,新式的攻城弩顯然價值更大,等工匠們研究徹底,再大批量製造,在將來的戰場上,一定會震驚世人。

  這個刺客,必須找到,只是,決不能落在東華手裡。

  ·

  接下去的幾天,西京城裡充滿了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兩國的官員還在不住地扯皮,不過形勢很明顯,西秦是在不住地退讓的。

  沈醉疏啟程去了飛花谷,當然,鑑於某人的路痴屬性,以及飛花谷中全是女子的尷尬,秦綰格外派了荊藍跟著一起去,反正沈醉疏身邊跟著個漂亮姑娘任誰都不會覺得奇怪,必要時荊藍還能易容。

  然而,秦綰卻有些不安。

  「是因為太順利了吧。」李暄瞭然。

  「嗯,夏澤蒼不是那種乖乖吃虧的人。」秦綰沉聲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正在觀天閣喝茶,頭頂就是放置攻城弩的頂層,只隔了一層天花板。

  觀天閣被封了兩日後,也終於重新開業了,只是頂層依舊不允許任何人上去。

  或許是好奇的人太多,這兩天,觀天閣的生意倒是比往常更好。

  秦綰打量著幾乎滿座的客人,微微一笑,又道:「如果夏澤天明日把那台攻城弩拆了,未必沒人看不出那是仿造的,就算外表一模一樣,但所用的木料精鐵,終究還是會有區別的。」

  畢竟,慕容流雪也不少專門作假的,以假亂真,可假的終究是假的。

  「這麼多天了,若是拆了,早就該有個結果了。」李暄贊同地點點頭。

  「可是,明明這是西秦洗脫嫌疑的有力證據,夏澤蒼卻沒有提及。」秦綰覺得憂心的根源就在這裡。

  不但不洗脫自己的嫌疑,反而隱瞞有力的證據,甚至在談判桌上步步退讓,夏澤蒼究竟在想什麼?

  「西秦搜捕刺客的聲勢不是假的。」李暄說著,一邊看著樓下大街上匆匆經過的一隊西秦官兵。

  這幾天,整個西秦以西京為中心,外松內緊,實際上已經張開了一張大網,若是慕容流雪當真還在西秦境內,還真未必能安然返回南楚去。畢竟,他手上的傷勢太過駭人,不是短時間內能好的,而射日弓既然是飛花谷至寶,想必他也不能隨手丟棄的。

  當然,現在射日弓隨著畫舫一起沉沒在雍渠,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西秦的人找出來了。

  別說慕容流雪,就是秦綰也捨不得這張寶弓,不過現在肯定是沒有機會的,只能等將來再想辦法派人去撈了,反正沉在雍渠里也是很安全的藏寶之所。

  「我們還能在西京停留多久?」秦綰問道。

  「盟約的事已經差不多了,正式簽訂安排在後天,那之後,頂多再有一個踐行的宴會,我們就沒有理由停留在這裡了。」李暄想了想答道。

  不管怎麼說,結盟事畢,東華的攝政王還滯留在西秦不歸,都會變成兩國之間的問題的。

  何況,來的時候可以偷偷地來,走的時候卻很難暗自留下。

  「王爺,王妃。」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走上來。

  「什麼事?」莫問迎了上去。

  「凌將軍讓屬下來通報王妃,蘇神醫來了。」侍衛答道。

  「我們回去吧。」秦綰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嗯。」李暄起身,隨口道,「是凌將軍在招待嗎?」

  「不。」那侍衛頓了一下才道,「太子殿下來了。」

  「知道了。」秦綰笑笑,「蘇青崖和夏澤蒼有舊。」

  所以,當初蘇青崖是準備招惹完南楚和東華之後,就終生避難西秦了,有夏澤蒼和唐少陵護航,無論朝堂還是江湖,就沒有去不得的地方。

  觀天閣距離行宮確實只有一里路,不多不少。

  走進大殿,果然看見陪客的人是夏澤蒼。

  只是,秦綰看清了裡面的人,神色也不禁扭曲了一下。

  該死的凌子霄!

  只讓人說蘇青崖回來了,為什麼不說一聲還有唐少陵也來了?

  「綰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肩膀上已經掛了一塊牛皮糖。

  「滾!」秦綰臉一黑,一個肘擊打在他胸口,然後一個過肩摔,動作熟練無比,簡直像是本能反應,看的人都不禁風中凌亂。

  夏澤蒼扶額,不忍直視。

  表妹,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名義上的表妹,再加上是成了親的,當著人家丈夫的面就抱,他真心覺得李暄能忍著沒砍了唐少陵是涵養太好了,被揍完全不冤枉。

  不過……這要說唐少陵不是喜歡秦綰,誰信?

  反正夏澤蒼是絕對不會信的。

  「綰綰真冷淡。」唐少陵爬起來,一臉的哀怨。

  「你欠揍。」秦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夏澤蒼差點要贊一句「說得好」了,雖然他也知道唐少陵這人偶爾會很脫線,但這也實在太過了,還是說,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腦子都會變成漿糊?

  「呵。」看完戲的蘇青崖一聲冷笑,放下了茶杯。

  「回來了。」秦綰微微一笑。

  「嗯。」蘇青崖隨口應道。

  夏澤蒼微微皺了皺眉。

  蘇青崖是很冷情的人,他對秦綰特別,是因為……歐陽慧嗎?

  若是愛屋及烏那還好,可若是……

  想著,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圍在秦綰身邊獻殷勤,卻被一次次無視的唐少陵。

  秦綰,這個女子究竟有什麼地方這麼吸引人?女子,果然還是溫順些的比較好。

  只可惜,似乎別人都不這麼想。

  夏澤蒼覺得自己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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