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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輕輕一聲,薛昔的背抵上冰箱門。
冰箱門被合上。
薛昔背靠著冰箱門,渾身僵硬地垂眸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攥著。眼裡似乎有幾分求而不得的隱忍與克制。
周憶之:?
不是要繼續親你了嗎,為什麼要生氣?
「別生氣,來。」周憶之的手撐在薛昔的膝蓋上,身子向前,正要壓過去親他。
但哥哥忽然站了起來。
周憶之一下子親了個空。
「哥。」她也迅速站了起來,滿腦子疑惑。
少年立在自己面前,身材高大,十分有脅迫感。
她踮腳,正要再接再厲,但撅起來的嘴唇還沒吻上少年的唇,他就抬起一隻手,冰涼的手指按在她額頭上,將她腦袋按了回去。
周憶之有點鬱悶地抬頭看薛昔:「你幹嘛,不能再親一下嗎?這么小氣?」
薛昔看著她,眸子晦暗。
他方才紛亂的思緒全散了,變成克制。
他喉嚨乾澀,對周憶之道:「接吻不是小事,怎麼可以為了嘗試一下是什麼感覺,隨便親人?」
「哪裡隨便了,我――」周憶之想說她很認真,但話還沒說完,何姨從外面回來了,拎著幾袋子菜出現在廚房門口,見到兩人都在廚房裡,還站在冰箱前,奇怪地道:「小姐,你進廚房來幹什麼?」
嘴唇上殘餘的冰涼的溫度未散,周憶之頓時有點做賊心虛的臉紅。
她咳了聲,問:「何姨,你買了什麼好吃的,晚上做什麼?」
何姨走進來將袋子放在大理石台上,對周憶之絮絮叨叨:「晚上燉雞好不好?我還買了……」
周憶之悄悄朝薛昔瞥去,見少年拎起地上的垃圾袋,出門扔垃圾去了。
他剛剛為什麼有點生氣。
難道是害羞了?
肯定是害羞了。
周憶之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唇,心情十分的暢快,嘴角不自覺已經咧到耳後根去了,不管怎樣,算是把哥哥的初吻奪走了。剩下的成年以後再說。
*
周憶之沒有真正談過戀愛,所以也不知道戀愛該怎麼談,在她這裡,親了就算確認關係了。而且哥哥也喜歡她,她現在也回應了,他應該懂那是什麼意思吧?
現在他們兩個人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但很快,周憶之發現,怎麼自從冰箱前那一吻後,哥哥卻似乎在有意無意避著她。
*
之前她洗完澡後下樓來,穿著睡衣抱膝坐在哥哥身邊,兩人看完電影再各自回到房間,她經常跟渾身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地靠在哥哥肩膀上,甚至是歪倒在他懷裡,舒舒服服地將腦袋枕在他大腿上看電影。
少年的懷裡有著乾淨好聞的味道,洗衣粉,肌膚,松柏的氣息纏繞在一起,讓人感到溫暖而踏實。
哥哥雖然渾身緊繃,但是從來都不會拒絕。
可這次,周憶之又想抱住薛昔的腰,他卻忽然從身邊抽來個枕頭,往旁邊挪了一下,用枕頭取代了他的大腿,給周憶之枕著。
周憶之:……?
周憶之立馬直起上半身,看著薛昔,氣急敗壞:「怎麼了,你大腿突然變金貴了?讓我枕一下都不行?!」
哥哥僵硬地道:「不要隨便躺別人懷裡,你們補習班去山上冬遊的時候,也一樣。你和女生一個帳篷。」
「莫名其妙提補習班幹什麼?」周憶之:「除了你,我什麼時候隨便躺別人懷裡了?」
哥哥看了她一眼,匆匆移開視線,又告誡道:「也不要隨便親人、抱人。」
周憶之道:「我什麼時候隨便親人抱人了?」
哥哥卻忽然道:「我還是和你一起去補習班吧,從明天開始我都在補習班門外等你放學。」
周憶之眼睛一亮:「你是不是還在吃醋?」
哥哥喝了口水,沉穩地道:「記住畢業前不要早戀。」
周憶之:……
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說完薛昔就起身上樓了。
「喂,等等我!」周憶之跟著鑽進他房間,嘗試鑽被窩也沒成功,反而被關在門外。
周憶之不禁產生了懷疑,難道自己傳達的信號錯誤?不是吧,自己都表達那麼明顯了,哥哥還是不開竅。不是因為也喜歡他,自己幹嘛親他?他難不成以為自己是隨隨便便親人的人?
周憶之琢磨著要不要再找個機會強吻一次。
一次不行,就強吻兩次,吻服為止。
*
距離期末考試還剩半個月,放學後,薛昔接到了醫院裡護工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外婆清醒了。
隨著病情不可逆轉的加重,外婆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混亂,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因而聽到護工說她清醒了,薛昔決定去陪陪她,這天便沒有送周憶之去補習班。
他擔心自己不在,林嘉宇又來找憶之套近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林嘉宇卻安分得很,周末雖然的確也來補習功課,但是卻僅僅只是和周憶之一塊兒討論功課而已。
薛昔數次送飲料上樓,都沒見兩人說說笑笑功課以外的事情。
儘管如此,薛昔還是忍不住以兄長的身份委婉提醒過周憶之兩次,讓她好好學習,高考之前不要談戀愛。
只是他每次這樣說,周憶之都眉開眼笑,樂得跟花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