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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他只能把人帶進自己的房間裡。
安秋陽躺到顏玘年睡過的床上, 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同。
她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顏玘年就去幫她沖泡退燒的沖劑, 再給她準備好醫生開的消炎的藥, 好讓她一起吃下去。
安秋陽迷迷糊糊間被他餵了藥, 又躺回床上。
顏玘年就在床邊守著她,每隔一會兒就要用溫度計幫她測量一□□溫。
儘管吃了藥,但是藥效發揮作用慢,顏玘年拿過手機來打開瀏覽器,開始查要怎麼讓人退燒。
最後, 顏大總裁開始用浸濕的毛巾給躺在床上的病人進行物理降溫。
但也僅限於擦臉擦脖子擦胳膊擦露出來的小腿。
其他地方一概不碰。
中午安秋陽沒醒,顏玘年也沒喊醒她。
到了下午,安秋陽醒過來,顏玘年就讓服務生送來了餐點,等安秋陽勉為其難吃了點後,親眼看著她把藥吃下去。
然後又忍不住幫她測了一□□溫。
還在燒。
安秋陽躺在床上,看著神情凝重的顏玘年,特別禮貌地道謝:「謝謝你,顏先生。」
顏玘年的眉心皺的更緊了。
「我現在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在顏玘年房間裡的安秋陽說。
他在床邊坐下來,平靜道:「你還沒退燒。」
「沒事……」安秋陽裹緊被子,稍微縮了下脖子,諾諾道:「我再睡一覺就退了。」
「我得照顧你。」
「真的不用……」
「秋陽,」他扭頭,漆黑的眼眸直視著她,「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安秋陽蹙起眉來,沒明白顏玘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答應什麼了?
「在醫院裡我說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不讓你打針,你答應了。」
安秋陽:「???」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可能!!!
她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她想說「你騙人」,可是,經過他的提醒,她的記憶里也出現了那一幕。
他說:「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允許你不打針。」
她根本沒猶豫就點頭「嗯」了好幾聲。
不是,她當時神智不清醒,她只是想逃過打針那一劫,胡亂說的話怎麼能作數呢?
安秋陽漲紅了臉,她撇過頭,目光躲閃地不敢看他,慢慢地把被子往上拉,蒙住腦袋。
隨後顏玘年就聽到她悶聲悶氣道:「不能作數。」
「我當時神智不清醒,不能當真的。」
「我當真了。」顏玘年的話語低沉:「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她不肯面對他,躲在被子裡重複道:「我不是。」
安秋陽心慌地不知所措,她想找人開導,想求助別人,可是又不敢和任何人說。
哪怕是顏詩。
現在她就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裡,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邊。
他們兩個人距離很近,近到他嘆口氣,他動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同時繃緊身體。
「你走吧,」她帶著哭腔央求:「你走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你讓我去哪兒?」顏玘年低聲問:「睡大街嗎?」
安秋陽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沒說話,顏玘年也沒動。
兩個人仿佛在僵持。
一個不肯退後一步,一個不敢前進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秋陽忽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她的一頭短髮有點凌亂,發頂有一綹翹了起來,略萌。
女孩子的臉上全都是淚痕,眼眶通紅,因為發燒臉頰也透著不正常的紅,嘴唇發乾,有點缺少血色。
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被他逼急了,霎時把所有的話全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顏先生,我在你之前交過一個男朋友,從十七歲開始的,到今年才分手,我和他什麼都做過了,說來也好笑,我自己選擇的人,現在卻因為我跟他有過什麼而覺得自己很髒。」
「我不止一次地問我自己,我怎麼會看上那種人呢?我怎麼用了七年的時間去喜歡了一個人渣呢?」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我為什麼這麼傻,把自己的青春都毀在了他手上,到頭來只是一場可笑的荒唐大夢。」
她說的這些顏玘年都知道。
但他並不覺得她哪裡不堪。
一個女孩子,追求自己渴望嚮往的愛情,有什麼錯?
她真心實意地對男朋友好,想和他過一輩子,有什麼錯?
錯的不是她,是那個男人。
「你喜歡我什麼呢?喜歡我沒學歷沒文化?喜歡我性子粗魯不禮貌?還是喜歡我跟別的男人……」
「秋陽,」顏玘年沒讓她說完就打斷了她,「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你。」
「我從不介意你的過去,我只想要你的現在和將來,我想讓你信任我,可以把自己放心地交給我。」顏玘年垂下眼,有點心疼地看著她,說:「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一分一毫都不會。」
「你不要自卑,」他的手抬手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其實我和你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差距。」
「拋開顏家這個背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一個想讓心愛的姑娘喜歡自己的再普通不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