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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哪裡會用這種略帶撒嬌的委屈語氣跟她說話?
真的從來沒有過。
他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沉穩成熟的樣子,姿態就像個溫和又親切的長輩。
可剛才,他居然用那麼曖昧的語氣向她認錯。
顏詩就這麼跪坐著,她眨了眨眼,努力沉了口氣,讓自己鎮定再鎮定,然後輕聲問:「你喝醉了?」
男人忽而笑起來,他揚著唇,喉結輕滑,搖頭否認:「沒有。」
「你是顏顏,我認得。」
可是他這樣就像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幼稚又可愛。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就是喝醉了。
完全被他精湛的演技騙到的顏詩嘴裡含著糖,她輕抿著唇笑,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唐墨的臉頰。
看他沒什麼反應也不反抗,顏詩就更放肆,直接上手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
結果就被男人給抓住了手。
她試著掙脫了下,沒用。
因為他的力氣很大,她根本無法將手抽回來。
唐墨就攥著她纖細修長的手指,輕抬,自己歪了歪頭,用自己的側臉和她的手背蹭了蹭。
然後,又執著她的手放到了嘴邊。
男人的嘴唇溫熱柔軟,輕輕地碰在她的手指上,惹得顏詩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輕彈了下。
仿佛一下子就有電流從指尖迅速地蔓延到了心口,進而通向身體各處。
讓她渾身都像是過了電一樣酥麻起來。
顏詩:「……」
他這算吃她豆腐嗎?
顏詩的臉頰開始發燙,眼神不自然地閃爍了幾下,她忽然趁他不備將手抽了回來。
雙手背後,藏起來。
可唐墨卻剛好在環住她腰的時候抓住了她的雙手。
顏詩瞪著眼,凶他:「放開!」
他搖頭,開始耍無賴:「不放。」
甚至只用一隻手輕輕鬆鬆地抓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騰出來,捏住了她含在嘴裡的那根棒棒糖的糖棍。
唐墨抽了抽,沒抽動。
顏詩眉心擰緊,心想這狗男人不會要發酒瘋從她嘴裡搶糖吃吧?
她急忙咯吱咯吱地把糖給咬碎,全都給吃了下去。
然後向後偏頭,將糖棍吐到了地上。
顏詩回過頭來,舔了舔嘴唇,對唐墨說:「沒了。」
男人的目光卻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剛剛吃過棒棒糖的唇瓣泛著瑩亮的光澤,在包廂里燈光的映射下,顯得更加Q彈可口,就像是果凍一樣。
顏詩說完就想掙開她的單手桎梏,從他的身上下來,結果卻怎麼都動不了,甚至還感覺到了他的力道越來越大。
本來懶散地倚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子,離她越來越近。
顏詩不躲不避,就這麼盯著他看。
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直到,兩個人鼻息間的氣息交錯,鼻尖輕蹭到,只要稍微一輕揚下巴就能碰上對方的唇。
顏詩忽而輕笑了起來。
男人抵著她的額頭,垂眼深情地望著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小姑娘,心潮湧動。
就在他想再往前靠一步的前一刻,顏詩率先開了口。
「叔叔,」她的嗓音很輕,軟軟的,還帶著些許草莓的香甜味兒,女孩子淺笑,話語特別軟糯:「我的嘴巴特別甜,你要嘗嘗嗎?」
男人垂眼低笑,他的喉結滑動,低「嗯」了聲,聲音沙啞:「要。」
說著,就慢慢地向顏詩靠去。
然而,下一瞬。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個安靜的包廂里突兀地響了起來。
唐墨被顏詩這一巴掌打的偏了頭,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
顏詩慢條斯理地從他身上下來,站到旁邊,垂眼看著這個男人,聲音冷淡,像冰一樣沒有溫度,輕諷:「唐墨,唐叔叔,你不要耍我玩了。」
醉酒的時候做這種可以讓她浮想聯翩的事,清醒了後他又不認,或者再賞她一句「對不起」了事。
到最後又只有她一個人煩惱痛苦。
憑什麼啊?
憑什麼他想抱她就得給他抱,他想親她就要讓他親?
那晚他明明都拒絕了她,跟她說了對不起,現在又來招惹她,把她當什麼?
可以任他擺布的玩偶嗎?
那就抱歉了,她顏詩沒那麼好欺負。
唐墨真的沒醉。
儘管他喝了很多,但絕對沒有到醉酒的地步。
他只是想借著酒勁兒哄哄她。
沈三說耍無賴好用,他就想試試。
但沒想到,換來的是一巴掌。
唐墨暗自沉了沉氣。
他在這個臭丫頭這裡真是吃盡了苦頭。
被她又撞又踹又打的,什麼都遭受過了。
「你走不走?」顏詩的眉心攏緊,神情略帶不耐,說:「不走就在這裡呆著吧,我回了。」
說完,她剛要轉身,唐墨就又抓住了她的手。
顏詩的身體一僵。
想要甩開,但沒有用。
唐墨站起來,就這麼扯著她的手不松,他讓自己站不穩,身體歪斜地靠著她,低聲呢喃:「回家。」
顏詩眨了下眼,心想果然是喝醉了,她扇了他一巴掌他都還敢湊過來粘著她。
顏詩,今晚可是個好機會,趁他醉酒把你在他那裡受的委屈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