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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哥們!」熊其友好一笑,湊過去問:「你咋不去看?小東西就這個時候好玩兒。」

  溫岳微笑說:「你好,沒關係,你也挺好玩兒的。」

  熊其:「……?」

  沒來得及思考哪裡怪怪的,溫岳朝他伸手:「溫岳。」

  「熊其。」熊其爽朗一笑,跟他握手。半晌奇怪地想,他怎麼還捏著,是要跟我比手勁兒?

  十秒後,溫岳裝著無事發生地鬆了手。

  看了一通奶豹,大家終於心滿意足。哈圖和井柔帶著新一輪食材上來,並給熊其做了介紹。

  大家團團圍坐,舉起酒杯,預祝電影拍攝順利。

  小奶豹有點怯場,熊其把它放回籠子,它也不往外爬了。

  顧灼灼總往那兒看,覺得十分可愛。

  席間,熊其跟大家講了好多他做動物保護志願者時遇到的事情,話語中無限感慨,大家難得聽離生活這麼遠的事,每一件都很有趣,一個個聚精會神的。

  他做這行已經十年了,滿身野人氣質不說,口音也染上了一股東北大碴子味兒。而這隻小豹子,是他上周才救的。他跟著一支考察隊去岳川林地考察,因為這隻豹子提前回來了。

  「是只花豹。」熊其仰頭悶了一口酒:「花豹很難遇到,它們平時在樹上活動,神出鬼沒。我這麼多年來也只見過三次。見到幼崽是第一次。」

  這隻幼崽附近有母豹子活動的痕跡,熊其一開始沒想動它,拍了幾張照片就走了。

  那晚回去之後他總惦記,第二天循著標記,又去看了一次,小傢伙在洞裡悄沒聲息的,母豹子還是沒現身。

  第三天他再去,小豹子在洞裡哀哀叫,老可憐了,母豹子的痕跡卻幾乎沒有了。

  不知道是棄崽了還是什麼情況。

  考察團的專家過來看過,一致決定把它掏出來。在當地林業局做了登記以後,餵了兩天奶,發現小東西前左爪有問題,是個小瘸子。

  顧灼灼忍不住朝箱子裡看。

  「這事兒,如果就這麼了結,倒也沒什麼。物競天擇,動物拋棄殘疾幼崽太正常不過了,但那之後……唉。」熊其嘆了口氣。

  「怎麼了?」大家著急。

  熊其到:「有人偷獵,母豹被殺了。是我們考察團的一個教授發現的,他及時報警把人抓了,自己還中了一槍,好在沒有大礙。母豹估計是真的棄崽了,但仍然在這一帶轉悠,那些人看準機會,才捕到了花豹。」

  天黑透了,月明星稀。大家都沒說話,沉默地喝了點酒。

  「花豹數量少,捕獵困難,價格在黑市上一路走高。那些偷獵的人根本顧不上會不會坐牢,都認為冒險值得。」熊其解釋。

  祁羊問:「那這隻小豹子怎麼辦?」

  「林業局已經登記過了,回頭送去動物園。沒有母豹帶著,小豹長大了也不能放回山里去,況且它腳不好。」

  「那動物園允許你帶過來?」井柔剛剛都要聽哭了,悶聲悶氣地問。

  熊其轉向顧灼灼,大笑兩聲:「這不是帶給老闆看看嘛,覺得好玩兒嗎?給塞進你電影裡,絕對吸粉啊!而且花豹在秋嶺那一帶也有分布,絕對真實。」

  哈圖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人家小顧早知道你什麼意思了,拐這麼大一彎。」

  顧灼灼也笑笑:「話不能這麼說,正是在集思廣益的時候,大家都說說想法,挺好的。」

  可小豹子攻擊力太強了。

  整整一晚上,說來說去,大家的思路總是不自覺地往那個方向偏,一言我一語的,別的沒有,已經把「反派偷獵者」的悽慘下場安排得明明白白。

  哈圖喝多了,鼓掌道:「好!這麼重要的角色,老熊,歸你了!你太合適了!」

  熊其:「……」

  井柔拿濕巾給哈圖擦臉,溫溫柔柔地附和道:「是呀,這麼多年沒見,熊其都長變樣了,看著就像個大反派。」

  被補刀的熊其:「…………」

  編劇寒潭從熊其講故事起就一直在抱著筆記本電腦打字,兩個小時過去,撓撓腦袋,鬆了口氣,發言道:「我我我我……寫了個劇本。」

  大家:「???」

  寒潭靦腆道:「寫、寫了個大概,還不完善……因為是人物電影……為了體現主角前後的性格弧線,我做了一些設定……成長線也是有的,我給你們說說……」

  寒潭說,主角少年A是個心比天高的農家少年,由奶奶帶大,一心覺得自己是條被困淺灘的游龍。於是他十五歲就進了大城市,打工賺錢,希望能衣錦還鄉,讓村人羨慕,讓奶奶過上好日子。

  然而幾年混過去,還沒等他賺到大錢,奶奶就去世了。

  他回家奔喪,痛苦之餘,忽然意識到天大地大,他卻已經孑然一身。

  驟然失去了奮鬥的意義,他渾渾噩噩,在奶奶留下的林中老屋住了下來……

  「然後他撿了個奶豹?」王煦晨問。

  「和豹子溫馨生活!」井柔也說。

  「撫養豹子,搗毀偷獵窩點,最後把豹子上交給國家,人豹分離,觀眾紛紛泣不成聲,最後一幕是豹子從動物園越獄,穿越千山萬水回來找主角,劇終。」祁羊說。

  「啊,那我就演村里一個開雜貨店的吧,賣奶粉給小奶豹。」其星說。

  「不是!不是!!!」寒潭聲嘶力竭地解釋:「沒有這麼簡單,聽我說!這是個懸疑的開頭,有好幾個細節隱喻了——啊啊啊,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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