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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鼻尖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水珠,整個人軟糯糯的,滿是依賴地可憐巴巴看著他,嗓音綿甜的像融化開的糖汁。

  蕭逸只覺心都快要跟著化了,忙遵命,把小美人從水裡撈出來,擦乾淨,給她穿上寢衣,再穩妥地擱回床上。

  他召宮女挪進來四個炭盆,分置在玳瑁床邊,拿嵌玉梨花木梳理順著楚璇那一頭濕漉漉的長髮,不得不說,這小美人還真是天生麗質,身上的每一寸都精雕細琢,連頭髮都細韌柔滑若絲緞,木梳輕輕一墜,便從髮根到了發尾。

  蕭逸痴痴望著她美艷絕倫的模樣,心神悠蕩,想起了剛才她溫順柔軟央自己抱的模樣。

  真是奇了怪了,這小美人平常無事時看上去冷冰冰的,想讓她放下心防依賴下都難,可一旦喝醉了或是心裡有事,就好像沒長腿似的,非要他抱。

  上回醉酒也是,無比執念地要他抱,一進他懷裡就格外溫順,小臉粉嘟嘟的,跟朵花兒似的。

  楚璇趴在粟玉枕上正懨懨欲睡,忽聽蕭逸痴痴地念叨:「璇兒啊璇兒,你怎麼這麼美,美成這個樣兒簡直就是有罪,瞧瞧這細皮嫩肉的,真是……」

  她半抬了身子看向蕭逸,嘟著嘴道:「你誇我美是好事,可你這語氣……跟要把我的皮扒了貼自己身上的妖怪似的,深更半夜的,瘮得慌。」

  蕭逸橫起木梳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佯裝怒道:「我大半夜不睡覺給你梳頭,放眼普天下誰能有這待遇?你不感動便罷了,還老拿話來擠兌我。」

  楚璇吃痛地捂著頭,委屈道:「你一邊說我細皮嫩肉,一邊咽口水,說要扒皮還是客氣的呢,我還沒說你就跟要把我煮了似的,這夜色深深的,我也害怕啊。」

  蕭逸嗤道:「就你全身這沒幾兩肉的樣子,把你煮了夠我吃幾頓的啊?」話說著,他不由得上下一打量,越發不滿:「你說你進宮三年多,我哪一頓不是山珍海味的供著你吃,長點肉怎麼就這麼難!你這小美人也太嬌貴難養了。」

  楚璇神色幽幽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愧疚心虛地拿眼神偷瞄蕭逸,好像真覺對不起他那些虛擲了的金齏玉鱠一樣。

  蕭逸見她這模樣,越發來了勁,高高仰著頭低睨她,拿出了十分寬容的氣度,道:「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從今兒起你給我好好吃飯、喝藥、養身體,我也懶得跟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楚璇默默點了點頭,又沉下身子趴回繡枕上。

  過了好一會兒,蕭逸拿綿帕一寸一寸地給她擦乾頭髮,手裡握著那柔韌墨緞垂眸思忖良久,才淡淡道:「等過了年,我就下旨讓蕭雁遲回京。」

  楚璇本已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間聽到這話,驀地睜開眼,詫異地回頭看他。

  蕭逸道:「你的仇我替你報了,你的恩我也替你報,蕭佶維護了你的清白,對你有恩,朕還他父子重聚,這帳就算兩清了,陳年舊事該忘就忘,你也別總在心裡擱著。」

  楚璇眸光深凝,望著他,輕聲道:「謝謝你,思弈。」

  蕭逸冷哼了一聲:「我是你的夫君,我替你報恩報仇都是應當的,但你心裡要有數,那蕭雁遲瞧你的眼神就不對,你得跟他保持距離,還有你那三舅舅,也別跟他來往太多。」

  楚璇在心裡細細品咂了一番,問:「你不喜歡我三舅舅?」

  蕭逸眉宇間滿是疏離:「他是梁王的兒子,在我這裡沒有喜不喜歡一說,只盼將來我們不會是敵人,那就是萬幸了。」

  楚璇咬著下唇許久沒說話,她不喜歡蕭逸提及三舅舅時的語氣,好像生在梁王府就是有罪。

  沉默了許久,她也清醒了,由蕭雁遲想起了白天蕭鳶說過的話,覺得有必要給蕭逸提個醒,邊道:「我白天時聽蕭鳶說——也不知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他說,外公讓雁遲入宛,是替他去徵兵練兵的。」

  蕭逸將她的頭髮攏到耳後,十分平靜:「我知道。」

  楚璇想了想,恍然,他曾經花費大力氣阻止蕭鳶入宛,肯定是知道外公要在宛州做什麼文章。況且,還有那個隱在雲霧裡神秘叵測的眼線,他也會告訴蕭逸的。

  知道就好,知道就意味著有防備,楚璇放下心,隨口問:「你阻止蕭鳶入宛,卻輕易放雁遲去,這裡面又是什麼道理?」

  蕭逸道:「蕭雁遲太嫩,在宛州撐不起大局,他去了也沒用。除非蕭鳶和蕭騰中的一個去,不然,梁王遲早是會鬆口讓你父親去接手的。」他話音頓滯,眼睛裡閃過一道古怪的光,趁楚璇沒上心,忙轉開話題:「宛州地勢崎嶇,崇山峻岭眾多,那都是天然的屏障,可以開闢出極為隱秘的練武場,若讓蕭鳶率軍入宛,只怕用不了多久,他這十萬大軍就會變成十五萬甚至二十萬,而且還是不在冊的,全成了他梁王府的私軍。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話倒是跟蕭鳶說的一樣,楚璇想,或許蕭鳶下午也不全是胡唚,那些故弄玄虛的話里應當摻雜著幾句實話的。

  蕭逸望著她淡淡一笑:「可惜,蕭鳶和蕭騰為世子之位明爭暗奪,誰都不願意離開長安,倒省了我的事,只要奪了上宛倉再稍微推波助瀾,給蕭鳶一個應付梁王的理由,他就順勢留在了長安,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他說得輕巧,楚璇卻有些擔憂:「可如今蕭鳶死了,外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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