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迪克匆匆擱了電話，沈瓊也不便問上太多。
她只能聳了聳肩，轉而詢問托尼：「你今晚加班嗎？」
托尼聞言頭也不抬：「不加，我為什麼要為了個非親非故的人拼命。」
沈瓊「咦」了一聲，開玩笑道：「那就為了殺手和目標的關係？」
「開玩笑的，睡個好覺，正好我有朋友明天要來，我們把資料匯總一下，看看有無遺漏。」
托尼表示同意，彼得吃完了最後的蘋果派，他看了看兩人指了指自己問：「那我回去了？」
沈瓊頷首：「回去吧，小孩子要早點睡。」
彼得想要反駁，但他想起說這句話的沈瓊真正的年紀，便吞下了話，走到了窗戶邊，一隻腳搭上窗沿，回頭和他們禮貌道別。
「晚安斯塔克先生，晚安弗萊女士。」
斯塔克敏銳抓住了彼得的用詞。蜘蛛俠消失後，他沖沈瓊挑了挑眉毛：「Ms？」
「你看起來應該很容判斷，他不至於這麼叫你，你騙了他什麼？」
「哎，你真了解我。」沈瓊含笑搖了搖頭，「沒什麼，就和他說我今年七十歲。」
斯塔克難以置信：「他信了？」
沈瓊聳肩：「你看見了。」
托尼：「……」他叫了聲上帝，轉而扶住了自己的腦袋：「看來再把他招進來前，我得先教他點別的。」
「至少不能被這麼拙劣的謊言騙了！」
沈瓊聳了聳肩，笑得深藏功與名。
夜裡，托尼在休息前，將這塊粉色的寶石重新帶回了研究室，利用之前的監測裝置，將她重新監測。
黑夜沉沉，人們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除了在實驗室里忽然間流光溢彩起的寶石。
空氣開始扭曲，托尼聽見有人在叫他，一聲聲，熟悉而懷念。
天空剛剛破曉，他被不停呼喚的聲音叫的腦袋發疼，被迫睜開眼。然而在睜開眼睛的瞬間，他居然無法說話。
已經已經死去多年的母親站在他的床邊，替他拉開了臥房的窗簾，在陽光中溫柔道：「早安托尼，你該起床了。我為你準備了三明治，速度快意些，還能趕上你父親出門前和他道早安。」
在托尼·斯塔克的眼裡，這位女士的姿容清晰到每一處汗毛——就算是現在最離開的虛擬科技也做不出這樣真實的影響。他甚至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地板——有影子。
斯塔克夫人見自己的兒子只是呆愣地看著他，笑著上前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怎麼了？不舒服嗎？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是不會照顧自己。」
托尼覺得自己喉嚨發緊，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媽媽？」
「做惡夢了？」斯塔克夫人皺眉，「我說過什麼，你不能再這麼荒唐下去了，也是時候安定下來，我覺得波茨小姐就很不錯。」
托尼引以為豪的腦袋在一瞬間混亂：「不、不對，你怎麼會認識波茨？你早在——」
「早在什麼？」霍華德·斯塔克推開了房門，他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兒子皺眉，「你該去上班了，我將斯塔克企業交給你，可不是讓你胡鬧的。」
托尼卻仍然緊緊盯著霍華德，他的父親比他記憶里老了許多。是的，他不是當年的小子了，如果父親還活著，確實要更加年邁。
托尼·斯塔克沉默半晌，問道：「你們不是去世了嗎？在我十六歲的時候，你們外出度假，就再也沒有回來。」
斯塔克夫人聞言皺起了眉：「你是做噩夢了嗎？」
噩夢？
托尼能清楚的感覺到斯塔克夫人覆蓋在他臉頰上手指的溫度。太真實了，這一切都太真實了。
十六歲的死亡才是噩夢嗎？他失去雙親，繼承企業，成為鋼鐵俠，又一度瀕死，這些都是噩夢嗎？
托尼輕聲道：「或許吧。」
——如果一定要有一場噩夢，他希望那場車禍才是。
霍華德皺起了眉，他看起來對自己兒子的狀態有些擔心。但慣來嚴厲的他說不出安撫的話，只能頷首道：「你母親為你準備了早餐。」
托尼應聲，表示自己立刻準備出去。
斯塔克夫人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打算離開。
托尼·斯塔克忽然瞥見了自己床頭柜上擺著的一本有些古舊的筆記本，眼中的光漸漸凝起。
他突然叫住了斯塔克父母，詢問道：「你們覺得瓊·弗萊怎麼樣？」
她的母親聞言皺眉：「誰是瓊·弗萊？」
而他的父親則有些慍怒：「托尼，我說過你不能再這麼荒唐下去，這對那些女孩來說也不公平！」
托尼聞言卻道：「我沒和你們提過她？」
他的雙親困惑的面面相覷。
托尼嘆了口氣：「看來這才是場噩夢——雖然我覺得能夢見你們，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他眸光清澈，掀開被子站起了身，伸手最後一次擁抱的自己的父母。觸感十分真實，但這時候的他們表情已經凝在了困惑不解上——托尼輕聲道：「如果這是真實，我不可能沒向你們提過她。」
嘩啦一聲，原本的世界轟然倒塌！
被拉開的窗簾外陰雨綿綿，托尼的視線卻仍然黏在斯塔克父母原本站著的地方，他輕聲道：「路上小心，玩得愉快爸爸。」
他的話音剛落，黑髮的少女風風火火焦急萬分的衝進了他的臥室，神色緊張道：「托尼·斯塔克，不管你看見了什麼都是假的，所以你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