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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倫:「……」

  天使深深吸了口氣:「閉嘴!」

  他別過頭去,不去看沈瓊又委屈起的面孔,不耐煩道:「我不是『兄弟會』的成員,只是曾經收到過邀請。」頓了頓,他解釋道——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解釋,「我不喜歡束縛。」

  沈瓊頷首,刺客都是嚮往自由的。實際上歷史上著名的、聽從刺客總部命令的刺客也並不多,大部分刺客都是秉持著各自的信條,為了共同的目標而自行其道。

  很奇怪吧?

  這世上的組織都靠嚴密的信仰和規則來團結彼此,刺客卻是將自由貫徹進血液之中的自由之鷹。

  正如同他們共同的信條——萬事皆虛、萬事皆可。

  所以沈瓊非常理解天使的行為。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快要瀕臨極限,她也不想和兄弟會的人打交道。

  一個野路子的刺客,想來也不會被兄弟會裡的長老們看得上。

  沈瓊道:「如果我們明早走,今晚我能出門一趟嗎?」

  沃倫本來懶得管,但沈瓊對他畢竟有救命之恩,於是他出於禮儀問了一句:「去哪兒?」

  「酒吧。」沈瓊老老實實,「我的包還在那裡。」

  沃倫皺眉:「你剛殺了他們的老闆,現在去哪裡無疑是自尋死路。」

  沈瓊原本想辯駁說不是自己殺的,但覺得辯駁也沒什麼意思。

  沃倫本想直接否決她的行動,但思忖片刻又問:「你包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沃倫想到脫身時沈瓊拋棄的劍杖劍鞘,如果真的特別重要,那就用錢……

  沈瓊沉痛道:「有我的換洗衣物。」

  沃倫差點要捏爆手裡的啤酒罐,他不敢置信道:「有什麼?」

  沈瓊悲傷道:「我的全部換洗衣物,還有我的旅行經費五千美金。」

  沃倫沉默了片刻,帶著最後的希望問:「什麼衣服,特製的戰鬥——」

  「這倒不是,就是普通衣服。」

  沃倫面無表情捏爆了自己手裡的啤酒罐:「……」

  他低頭看著沈瓊,一字一頓道:「就是衣服?」

  沈瓊想了想:「還有錢。」

  她重音強調:「我很窮的。」

  錢重要命重要?

  沃倫覺得心累,他現在誰也不想搭理。

  他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摸索了半晌,摸出一隻全透明的手機。沃倫用指紋解了鎖,而後撥出了一個電話,說完三句後,他轉向看沈瓊,從上倒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又轉過頭去,向電話那頭的人報了尺碼。

  沈瓊聽完他報的尺碼,補了一句:「上衣S,還有我胸圍是75B,不是C,我裡面穿了護甲所以看起來有點大。」

  沃倫掛電話的動作卡了一瞬,他轉過頭盯著沈瓊半晌,帶著兜帽的沈瓊仰著頭,一臉無辜。

  他盯著這姑娘,一字一頓:「閉嘴,我看得出來。」

  然後他背過了身,咬牙切齒地衝著自己的助理吩咐:「上衣S,75B,馬上送來!」

  沈瓊歪著頭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想起了格鬥場裡人們對青年道稱呼。

  Angel。

  住在塔樓的天使。

  她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沈瓊跟著沃倫離開了塔樓。

  為了避免麻煩,沃倫收起翅膀後,還在外面套了一件風衣。沈瓊已經換下了原先的刺客服飾,只有綁在袖口的袖箭機關還留著防身。

  她帶著棒球帽,看著大衣拱起宛若背上多了處駝峰似得青年,忍不住撲哧撲哧的笑。

  沃倫忍無可忍,轉頭警告她:「你再笑,就別想我帶你去找兄弟會!」

  沈瓊識相地靜靜閉上嘴,跟著沃倫往前走了一段。她見沃倫似乎沒那麼生氣,方才開口不解道:「我覺得你沒必要裹住翅膀,你生為天空之主,為什麼要遮蓋它?」

  沃倫腳步不停,嗤笑了聲:「你懂什麼。」

  「我確實不懂。但你傷了我的夢。」沈瓊跟在他身後道,「我從小就希望有一雙翅膀,可以像鷹一樣翱翔——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不好。」

  沃倫忽得停下腳步,沈瓊沒控制步伐,直接一頭撞上了沃倫的背脊。她的臉隔著羊毛的風衣埋進了他毛茸茸的翅膀里。金髮的青年轉過身,像綠寶石般的眼睛凝住,沈瓊本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青年竟然只是伸出手扶穩了她,說了句「跟好」,便接著向前走了。

  地下世界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

  沈瓊跟著沃倫在紐約雜亂而不為人知的地下穿梭,直到他們停在了一家廢棄的工廠前,沃倫不耐煩的輸入密碼開了門,再帶著沈瓊作者破舊僅僅圍著鐵網做防護裝置的電梯下樓。

  到了地下約莫兩層左右,陰冷昏暗的氣氛欺進了所有人的心頭。陽光射不進來,屋內的全部光線來源是天花板上垂掛著的一盞白熾燈。

  下了最後的半截樓梯,沃倫一腳踹開了裝著鳴警裝置的鐵門。

  鐵門發出了尖銳的警告聲,屋內原本安靜無事的人們聞聲,頃刻間抬頭盯住了不請自來的兩人。

  沈瓊默不作聲的扣住了自己的袖劍。

  沃倫掃視了一眼屋內,冷笑了一聲,毫不猶豫惡狠狠地反瞪向這群人,像是忍夠了束縛般拽下了風衣。

  那對潔白的羽翼在昏暗的屋子裡驟然張開,骨刺鋒利,威脅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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