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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如玄錦一般的長髮未曾成髻,像是海藻一般蜿蜒在茜素紅地地毯上,像是從血肉里長出的新枝。

  林霜降止不住顫抖,那人便抱著她,不住輕拍著她的後背輕哄著。

  那人悠悠道:「只不過十幾日的幽閉而已,阿霜,比起我被活封在梁宮之中直到絕望……大約只能算得上九牛一毛吧?」

  他嘆了口氣:「你給了我燭龍之息、給了我霜女墜,所以我一直都困在『梁筠』的身體裡,守著約定等你。我怕你回來找不到家,用盡所有守住了梁宮,可直到我腐肉化去,只剩下嶙嶙白骨,由周帝請來的道士一把火燒了乾淨。」

  「那時我只想著你丟了你的墜子你會不悅,匆忙渡魂。只可惜因為太過急促,便是有燭龍之息護持,我也約過了三年才恢復神智。而後為尋回霜女墜、我入崑崙修仙,結果,你猜我聽見什麼消息?」

  「——天墉掌門,承雲霜真人衣缽,受雲霜真人摯友劍仙紫胤點撥,轉丹修而至劍修,重振天墉,得周帝十分敬重,為國師,除惡靈。」

  那人溫柔道:「那時候我方才反應過來,我的『姑母』,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回來。」

  「你說得對,世人皆是如此。天道殘酷、不容芻狗。雲霜真人悟性著佳,怎麼會為了個怪物,當真逆天而行呢?你未曾拔劍殺我,我便該感謝了對吧?」

  「只可惜我發現,我還是恨你。」

  林霜降只覺得肩膀被錮得生疼,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直到林霜降的骨骼發出了咯吱地響聲,那人方才鬆開了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痛出了生理性淚水,淡淡道:「你想要解釋嗎?若是一百年多前我發了瘋地想知道,可現在卻沒興趣了。」

  「巽芳也曾勸我要原諒,我虧欠她良多,當不得拒絕她最後的請求。」

  林霜降覺得他似乎是笑了一笑:「所以我原諒了你,不再去追尋緣由,只需要你永遠不會背叛就足夠了。」

  他親昵地吻了吻林霜降的耳垂:

  「若你執意要走,我倒覺得這樣也不錯。」

  「你看,在這裡,世界之中只有我們兩個。」

  「除了我,你哪兒也去不了。」

  「天墉紫胤,他救不了你。」

  林霜降沉默良久,沙啞道:「滾。」

  那人頓了頓,含笑道:「好。」

  然後他走了,林霜降的世界裡再度只剩下無盡的黑暗與寂靜。

  這裡就像另一個歸墟。

  那位聾啞的侍女也不再出現,林霜降被為了丹藥,已然辟穀。她開始真正地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黑暗世界,這個世界裡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如今她在黑暗中行走再也不會撞得頭破血流,她甚至能夠自己尋到浴池給自己洗個澡。受了傷也從最初的一個人忍著,倒能打開床邊的小櫃,根據味道來給自己上藥。

  她想過死了算了,可是她怕自己死了,會牽連到紫胤。

  那個人太可怕,可怕到令她自己將自己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水流的聲音嘩嘩響起,林霜降整個人浸在浴池了,臉色蒼白消瘦,黑色的眼中透不出一點光,看起來像是具製作精美的屍體。

  林霜降慢慢的將自己浸在了水裡,神情一片茫然,像是不知下水即將漫過自己的頭頂一般,徑直往下沉去。忽然間一直手卡住了她的脖頸,將她的身體固定在了浴池的一角,再也動彈不得。

  那隻手的力道不打,四指墊在她的脖頸後似是怕她磕傷略硬的玉石,拇指摩挲著她的咽喉,引起一陣瘙癢。

  林霜降一驚,卻已經被人咬住了咽喉,那人伸出舌頭輕舔,咽喉處的皮膚甚至被吮地發紅。

  她從未與人這麼親密過,當下想要掙扎。可是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別人了,原本伸出想要把人推開的手,卻在接觸到對方溫熱的肩頭時頓了頓,實在沒辦法狠心推開。

  她開始發抖,從指尖到小腿。而對方的手指也從他的咽喉滑到了她的腰際,濕熱的吻也自咽喉移到了鎖骨之間。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咬。林霜降甚至覺得他要咬斷自己的骨頭,她覺得自己應該被咬出血了,但流出的血跡卻又被舔舐乾淨。隨後,這傢伙往更下處咬去。

  林霜降忍不住悶哼一聲,推在對方肩跡的手忍不住用力掐下,啞聲道:「……疼。」

  那人似是輕笑了一聲,接著卻淡聲道:「忍著。」

  林霜降瞪大了眼,抖得更厲害了,她摸索上那人的臉,抖著聲線,懇求道:「再,再說句話。」

  她覺得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都要被印上牙印,卻絲毫不曾反抗。她乖巧地任憑對方握著自己的手,仰著頭請求道:「再,再和我說說話。」

  那人略側過頭,似是十分慵懶。他伸出手替林霜降暈濕的頭髮,溫柔親吻著她的眼瞼,卻不再說一句話。

  林霜降的聲音帶上哭腔:「說句話呀……你說句話啊?」

  那人不僅不再開口,甚至還放開了擁著林霜降的手,似要推開的模樣。林霜降一急,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雙腿緊緊地纏住了他,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一般整個人纏了過去。

  她死死地抱住對方,有些慌張道:「你,你不想說話沒關係,別、別走。」

  那人伸手撫著他的臉龐,忽得便低下頭吻住了她。嘴唇被撕開的疼痛以及被異物侵入口腔的不適感令林霜降長久處於壓力下的胃部一陣絞痛,她想要推開對方卻不敢,甚至只能略略張開口,用舌尖輕推了對方一下。她本以為對方會推開,卻想不到換來是更加激烈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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