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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默不作聲觀察了他半晌,才道:「在下是來道賀的。」

  這人嗓音沙啞,仿若利劍划過沙粒,聽著不大舒服,齊鈺面色不改,也未嫌棄。

  一般赴宴,要先請賓客記下姓名與隨的禮,齊鈺之前雖沒有招待客人,大致流程還是清楚的,客氣地問道:「請問您貴姓?」

  客人道:「免貴,姓宋。」

  客人一個眼神示意,身旁有名隨從站出來,在登記賓客名單的紅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宋君」兩個字。

  齊鈺咂摸了一下,姓宋,又是這時出現,極有可能是慕容駿外家宋氏的人。

  原書中後期花了不少筆墨與劇情來寫這個遠在江湖的外家,宋家人戲份最多的,是慕容駿貨真價實的嫡親表弟,孝仁皇后宋氏之妹的兒子,宋堯。只是由於各種原因宋堯並不在皇城,慕容駿登基初期,與宋堯也無交集,一直到後來,宋堯才帶著對皇帝無數的誤會出現,明顯是作者給慕容駿設的又一個坑。

  另一個宋家人,則是宋子修。

  只是原書並未透露過子修真正的身份,書中的子修此時已離開了皇帝,齊鈺也是近來從慕容駿處得知,子修竟是孝仁皇后小師弟之子,便是被廢帝懷疑與孝仁皇后有染的那位師弟。

  廢帝心胸狹隘,子修之父當年不告而別,是因保護廢帝身受重傷,不得不離開,卻為廢帝所疑。但是此人後來卻不計前嫌,把親生兒子從小送到太子處,繼續保護孝仁皇后所出的皇子,前因後果,叫人唏噓。

  比起眼下還不知在何處的宋堯,子修也可算是慕容駿名義上的表弟,並且更為親近,慕容駿封子修為承恩公,也算是認了親。

  只是宋堯與宋子修,都不是這位宋君,齊鈺從未聽說宋氏有宋君這號人物,這麼一個無甚特色又敷衍的名字,難道又是一個與他一樣的炮灰命,或者路人甲?

  管他是誰,來赴宴就得給賀禮,齊鈺笑呵呵道:「這位宋先生,您的禮呢?」

  宋君一怔,顯然忘了赴宴還有這一茬,不覺看向隨從,隨從也有些為難,宋君沉思片刻,從袖中掏出了一根沉甸甸的金條,遞給齊鈺。

  與尋常金子不同,這金條上雕有蟠龍,栩栩如生,富貴雍容。

  齊鈺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金子,雖說送金子俗氣是俗氣了些,可是上頭刻的五爪金龍,仿佛是帝用?

  齊鈺收下金條,打算回去問一問慕容駿,這個宋君,怕不是得過他夫君的賞,就偷懶把賞賜當禮送過來了吧。

  齊鈺命人奉上茶水,雖正經客人只有宋君一位,齊鈺仍是讓他一人坐了一桌,納采宴的菜式,御賜的瓊漿玉液,一樣都未拉下。

  宋君一人獨坐,語帶讚許道:「還不錯。」

  齊鈺見他那幾位隨從始終站著,沒有要坐下的意思,想來很講究主僕之別,齊鈺十分得體地請示:「您這幾位朋友,不若請他們去另一桌吧。」

  「不必了,他們不用。」宋君婉拒,瞥了一眼齊鈺,試探地道,「在下久仰未來皇后之名,可否引見?」

  未來皇后——其實就在你眼前呀!

  齊鈺忍著笑道:「不好意思,按規矩是不可的。」

  倒並非他故意擺架子,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客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可不想以未來皇后的名頭鬧出什麼事端,給慕容駿惹麻煩。

  宋君也不詫異,輕輕「唔」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挪到腰側,齊鈺注意到他腰間配了一把劍,與他整個人一樣,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

  宋君道:「在下倒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有句不動聽之言,來貴府之前,在下一位朋友曾聽聞皇帝性子暴戾,殺人如麻,貴府的公子入宮,怕是要受點委屈了。若是懸崖勒馬,主動退了這門婚事,或許還來得及。」

  他說起皇帝,眼角微微泛紅,態度倨傲,語氣中有種近乎殘忍的隨意,語調如冰刀,既輕又冷。

  「既然知道不動聽,那你還說什麼說!」

  齊鈺臉色倏地沉了下來,用力一拍圓桌,打斷這人的話,省得宋君再口無遮攔下去,原以為這人是好意前來道賀,沒成想竟是跑上門挑撥離間的。

  齊鈺可以忍受這人難聽的嗓音,但絕不會容忍這人說一句半句誹謗慕容駿的壞話,這是他的本能,連錘都沒有就敢造謠,還朋友聽說,聽說個屁啊!

  齊鈺冷冷道:「恕我直言,你這位道聽途說的朋友就是你自己吧?奉勸你一句,這是別人家家事,別人樂意,與你何干!一國之君好不好,亦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你覺得他暴戾,我卻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他登基至今,可有積壓政務,可有濫殺無辜,可有魚肉百姓?我倒覺得,在人背後說人壞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這裡是納采宴,若你是帶著祝福而來,我自然歡迎,若你是想挑撥離間,還是算了,唐國公府不缺你這點賀禮。」

  齊鈺一下子傲氣起來,劍拔弩張,宋君被懟得體無完膚,有些尷尬,也不好繼續留下,於是起身告別,齊鈺也當即將那根蟠龍金條退還給他。

  宋君冷淡地拱了拱手。

  齊鈺注意到,宋君帶來的隨從已將手放在身側,怕是隨時要抽出兵器來,打一場硬架。

  這他倒是不懼的。

  齊鈺自覺帥氣地擊了一下掌,他身後各個方向,須臾搶出了數十條暗衛的身影,將他護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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