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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禾回憶道:「那年皇上也就三歲左右,孝仁皇后仍健在,可是與皇……廢帝關係已不大好,有一次皇上不見,奴才帶著一幫人尋了很久,最後是在一口枯井的吊桶里找到了皇上……」

  枯井吊桶?

  齊鈺生生打了個寒噤,道:「那多危險,他怎會掉到那處去的,為何不呼救?」

  江禾道:「奴才帶著人把皇上救上來時,皇上已不會說話了,應是受到了驚嚇,太醫多番看診,孝仁皇后精心照料,卻未見好轉。」

  江禾道:「後來孝仁皇后查得,是廢帝,在與她一次爭執之後,遷怒到了皇上身上,命人將皇上丟到井裡泄憤,道是那井已枯,反正也淹不死……孝仁皇后大怒,去找廢帝理論,可是廢帝卻不以為然,還當著她的面以示對其他妃嬪的寵愛。」

  「孝仁皇后原是江湖俠女,視廢帝所為為背叛,孝仁皇后忍無可忍,當著廢帝的面,斬殺了那妃子,可是沒想到,年幼的皇上無意間竟目睹了這一切……」

  「廢帝恐怕早就忘了這件事。」江禾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可是皇上才三歲,自那之後發了一場高燒,幾乎被奪去性命,燒退才漸漸好起來,也能說話了。奴才發現,大約就是從那時候起,若是遇見悖主之人,皇上的手段便極為殘暴,有時甚至會失去理智,可是奴才一直以為,那是皇上氣狠了的緣故。」

  江禾長嘆了一聲,道:「孝仁皇后後來,對廢帝失望透頂,也常在皇上面前說一些狠毒之言……皇上知道這是孝仁皇后心裡不痛快,從未責怪孝仁皇后,相反很是體諒。可是那段遭遇,那些話,奴才如今覺得對皇上仍是有影響的。」

  齊鈺差不多已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心道何止是有影響,這些應就是癥結所在,慕容駿幼時為廢帝所害,驚恐萬分,又親眼目睹孝仁皇后的雷霆手段,心裡怕是受到了刺激……孝仁皇后又總是向他灌輸陰暗的念頭,當時他……他才三歲……

  父母如此,齊鈺不敢想像年幼的小慕容駿是如何熬過來的。

  三歲,父母也許都不當一回事,可是性格已在潛移默化之中形成。

  所以慕容駿才如此厭惡背叛之人。

  而他想要離開,慕容駿也一定以為他是要背叛他了——

  「對不起,似乎是我刺激到了他。」齊鈺有些難過。

  「您別自責。」江禾安慰他道:「其實遇見您之後,皇上已好了很多。皇上以前並不在意這些,自從第一次傷了您之後,他、竟要奴才與子修攔住他,後來陳擇禮告訴他孝仁皇后之死存疑,奴才以為皇上又要失去理智,可是皇上他竟忍住了,他拿著您送的紙鶴說要去找您……」

  齊鈺一怔,拿著紙鶴來找他,那不就是……讓他復原紙鶴那一次。

  那次他嚮慕容駿道出孝仁皇后之死,原來慕容駿早已知曉,難怪當時如此平靜,是因為已克制過了,才來尋他。

  齊鈺喃喃道:「我以為他好很多了……」

  江禾道:「他是好了不少。這些日子奴才冷眼旁觀,皇上每次都是因為您才儘快清醒過來……可是,唉。」

  齊鈺懂江禾的意思,仿佛聽見他自己的心也跟著嘆了一聲。

  可是,有什麼用呢,他卻要走了。

  江禾道:「奴才就這麼一說,您別在意,往後快快樂樂的,皇上知道了,也是會開心的。」

  齊鈺不覺道:「他會嗎?」

  江禾道:「會。奴才跟皇上這麼多年,還沒見皇上對誰這般上心過……行了,不多說了,就這樣吧。」

  江禾取出一塊金牌交給齊鈺:「這是皇上給您出宮用的,奴才還要去乾清宮照應,就不多送了。」

  齊鈺感激地道了聲謝,接過牌子,收到懷裡。

  臨行前,他又讓嫣然去打聽了張貴人的住處。

  慕容駿把廢帝與妃嬪們都挪到了壽康宮,壽康宮如今擠得狠,有子嗣的妃嬪倒還好一些,純妃已被儀安公主接出宮去奉養,張貴人因是唯一的男妃,有幸得了單獨一間院子,可是其他妃嬪就不大妙了。

  齊鈺去找張貴人時,張貴人正頂著幾個年輕妃嬪艷羨的眼神往外走,如今沒幾個人會記得老皇帝的妃子了。

  「你要走了?」張貴人吃驚不小,「你是如何辦到的,往後打算如何?」

  齊鈺道:「我求了皇上,皇上准我哥接我走。」

  張貴人語帶惆悵道:「難怪一直找不到你,皇上竟然會恩准……真是恭喜你了。」

  張貴人有些羨慕齊鈺,齊鈺有哥哥,又從沒侍寢過,若真走了,應當也能重新開始,可輪到他自己,他覺得這一輩子已陷入了泥沼,再也出不去皇宮了,就算能,他孑然一身,也不知往後該去往何處。

  齊鈺微笑道:「我求了江公公,他答應會照應你。」

  張貴人心情複雜:「你為何總這麼多管閒事……」

  想到以後就要天各一方,張貴人還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齊鈺調侃道:「你為何變這麼多愁善感。」

  「閉嘴!」張貴人炸毛道:「快滾你的!」

  齊鈺真的要道別,張貴人總算擠出了一點好臉色,硬邦邦地道:「去了外邊,好好與你那姘頭過日子,方便的話,遞個信過來我也會收。」

  齊鈺:「……」

  齊鈺無奈道:「說過多少次了,他不是我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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