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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太子這麼抱著他跑得飛快,齊鈺死死扒著太子,顧不上說話了。

  太子帶他來到了就近的一處寺院,齊鈺眼睛一亮,佛堂用來躲雨是個不錯的主意,誰知太子並未帶他進佛堂,而是直接闖入了佛堂後頭的一排廂房,後堂守著的兩名僧人本要阻攔,一見是太子,馬上便讓開了。

  太子猛地踹開其中一間的房門,將齊鈺輕輕放了下來。

  屋子裡並未點燈,太子也沒有要掌燈的意思,虧得齊鈺手中的魚燈還亮著,可以先將魚燈放在桌案上湊合。

  齊鈺把燈放好,這才道:「太子殿下,這是何地?」

  太子悶悶地道:「鳳來寺。」

  鳳來寺?

  這地名齊鈺並不陌生,是書中太子常為孝仁皇后進香的寺院,於太子來說是個十分有意義的地方。

  登基之後更是在此地,慕容駿邂逅了他的官配。

  齊鈺不自在地咬了咬唇,這還沒到登基呢,官配人又不在,怎麼好端端躲個雨,會想到鳳來寺?

  他身上還穿著濕了的衣裳,久了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慕容駿回神道:「冷?」

  齊鈺道:「還、還好,我的衣裳濕透了,殿下您呢?」

  齊鈺使勁搓了搓手臂,望了一眼太子,太子身上的玄衣已在滴水。

  齊鈺心念一動,太子方才帶他過來,用身體替他擋住了大半的風雨,身上估計比他還冷,他多凍一會兒沒什麼,太子若是因此得病了,就不好辦了。

  齊鈺忙道:「殿下請稍等,我去找外邊的僧人要一些乾衣裳過來……」

  其實未必是要找什麼僧人,齊鈺完全可以從空間衣櫃裡拿,可是太子步步緊跟,他實在沒法子一下變出兩件衣裳來,得先找藉口把自己支出去。

  慕容駿搖頭,伸出一臂攔住他,將這屋子裡床榻上唯一的棉被扯下來,抖了抖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輕柔地披到齊鈺肩頭。

  「你留在此地,孤去。」

  慕容駿不由分說交代完,轉身出了屋。

  齊鈺把棉被放回原處,估摸著太子走遠了,先尋了塊布巾,將身上濕漉漉的衣裳脫下來,擦乾淨,然後迅速進空間,換了一身與方才見到的僧人一模一樣的袍子。

  他稍微在屋子裡活動了一下就不冷了,自己動手將案上的蠟燭點起,然後提著他的魚燈,大致看一下屋子裡的情形。

  這是間四四方方的屋子,牆壁光禿禿的,擺著再尋常不過的家具,沒什麼特別,只是寺院供客人休息的普通廂房。

  齊鈺瞥見角落裡立了一隻柜子,走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有幾套乾淨的僧袍。

  齊鈺:「……」

  感覺太子要白跑了,也好,如此他便能解釋身上的衣服從何而來了。

  齊鈺低頭打量自己的魚燈,準備邊看燈邊等太子,就是這紅艷艷的燈,令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慕容駿原與寺院住持相識,直接去尋了住持,住持聽聞太子過來,已在佛堂候著了,以往太子過來,都會聽住持念一會兒經,只是這次的太子卻不怎麼有耐心。

  「太子殿下可是有所困擾?」

  白須白髮的住持覺察到了什麼,慕容駿原本拿過住持給的兩套僧袍就要離開,卻被住持開口叫住。

  慕容駿連頭都未回,漠然地道:「大師莫非是想教訓孤?」

  「不敢。」住持輕輕一嘆:「太子殿下面帶煞氣而來,怕是心中所想並非善念,想勸殿下三思而行。」

  慕容駿道:「既是不敢,那就閉嘴,孤不是三歲孩童,輪不到你來說風涼話。」

  住持勸不動他,念了聲佛號,任他去了。

  慕容駿攜了兩件僧袍,往齊鈺待的廂房而去。

  離得越近,步伐卻越來越慢。

  夜已深了,他足下的影被拉得很長,心頭對那個人濃稠的渴望,也在愈發不可收拾地蔓延。

  從他答應陪他出來開始,他的心便在不停地搖擺,一面是少年乾淨溫暖的笑臉,朗朗地道出不可能的現實,一面是他將少年困住,隨心所欲的夢境,現實與夢境不停地交戰,他已陷入了極端,漸漸有些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了。

  不喜歡又如何,是皇帝的男妃又如何?

  他有的是辦法留下他,只要他想。

  陰險卑鄙殘忍無情,即便都占全了又如何,只要能得到他,有什麼不可以?

  否則就只有放手的命。

  慕容駿並不想認命。鳳來寺有很多他的人,一開始他將少年往鳳來寺帶就是有目的的。

  真的發生什麼,就連儀安公主都不會知道。

  最終他輕手輕腳來到了廂房前,推開了廂房的門,似乎有些害怕驚動裡邊的少年。

  只是——屋裡還燃著少年的雙魚花燈,本該等著他的少年卻不見了。

  慕容駿瞳孔微縮,突然聽見有個細小的聲音對他說,看吧,就連你最期待的他也背叛了你。

  太子胸口掠起無法遏制的怒火,他立在門口呆呆立了一陣,轉身奔去四處尋找,誓要搜到擅自逃離他的少年。

  鳳來寺他很熟,在他以為能夠藏身的另幾間廂房,甚至是寺後竹林,他都出奇有耐性地翻找過,可是全都一無所獲。

  最後他不報希望地來到了佛堂,聽見了在他來說有如天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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