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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都走了,皇帝一腳將龍案踹翻在地,面色不善去了延禧宮。

  延禧宮內侍道聽途說,敏嬪誤以為皇帝終於想她了,心下歡喜,精心打扮了一番。皇帝人一到,就見敏嬪一身盛裝,梳著飛天寶髻,化著精緻的妝容,額前綴著牡丹花開赤金花鈿,發間簪是一對鸞鳳點翠垂珠步搖,拇指大明晃晃的紅寶石壓在鬢角,耳垂上則是一副沉甸甸的赤金滴珠耳環,端得富貴艷麗。

  敏嬪母家靖遠侯府家底豐厚,以前若是做此妝扮,皇帝多會覺得美艷絕倫,如今已先帶了滿腔不滿,再看敏嬪,就變成了別有用心勾引君王,毫無思過的誠意了。

  敏嬪福身請安,皇帝卻沒讓起,待敏嬪跪得腿都麻了時,擲過來一份口供,敏嬪飛快讀完,嚇得魂不附體,不會吧,靖遠侯給太子下了毒?!

  這麼大的事,為何兄長沒告訴她?

  她也不想想自己禁足這段日子,延禧宮外的侍衛多出了幾倍,這些都是拜她的寶貝兒子二皇子所賜,靖遠侯縱使有心,要知會她也很難。

  不過是給太子下.毒而已。

  敏嬪內心巴不得太子死,雖有些埋怨兄長莽撞,想想兄長定是為她與二皇子出口惡氣,這倒也罷了,問題是太子並沒有死,靖遠侯卻被皇帝逮到了,難怪皇帝一來就沒什麼好臉色。

  「皇上,這定不是嬪妾兄長所為,求皇上開恩明察!」

  敏嬪趕緊給皇帝磕頭,靖遠侯府謝家是她與二皇子的靠山,可千萬不能有事!

  皇帝平常雖厭惡太子,此刻更恨透了靖遠侯,太子再不合帝心,到底也是他的兒子,敢對太子動手,是不是也敢對他動手了?

  且靖遠侯做的惡,髒水卻潑到了他身上,皇帝名聲難道不該比什麼都重要?!

  皇帝再聯想到二皇子之前犯的過失,還有滿頭珠翠絲毫沒有悔過之心的敏嬪,這一家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啊。

  皇帝冷冷道:「毒害太子的人關在獄中,就你兄長『命人』去探望,這還不夠明顯?朕已令刑部、大理寺前往靖遠侯府拿人,想要朕明察,等調查結果出來便是了。」

  敏嬪聞言花容失色,皇帝竟不念往日情意,要讓她兄長下獄,靖遠侯若是進了監牢,就得掉一層皮,難道還能平安無事地出來?靖遠侯府可是為她、為二皇子辦過不少事的……眼下著急忙慌,她一時也沒什麼好主意,只能寄希望於皇帝看在二皇子的面上開恩了。

  「皇上……求皇上看在驥兒的份上,他只有這麼一個嫡親舅舅,若是入了獄,旁人要如何看他?」

  二皇子?

  皇帝眸子縮了縮,隨即諷刺地一笑。

  「原來還與驥兒有關?朕原本想不通,靖遠侯好端端地為何要給太子下毒,經你這麼一說,朕可算是明白了……」

  皇帝漠然注視著癱在地上的敏嬪,最近宮中發生了許多事,敏嬪設計陷害太子,卻意外牽扯出了二皇子與貞嬪的女干情,靖遠侯這是怕他厭棄二皇子了,才著急動手。

  「靖遠侯是驥兒的舅舅,自然要為驥兒掃清障礙。」

  若太子死了,二皇子便是長子。皇帝兒子不多,不會再輕易舍了誰。

  靖遠侯定是如此盤算,此舉卻觸了皇帝的逆鱗,皇帝容不得一個外人對皇位指手畫腳!僅憑這一點,皇帝就不想看任何人的面子,更別提二皇子接連犯錯,在他心裡已相當膈應了。

  敏嬪後悔不迭,暗恨自己沉不住氣,沒能把靖遠侯撈出來,又把自己的兒子推上了風口浪尖!

  「不,皇上,並非您想的那樣,靖遠侯所為都與驥兒無關……嬪妾不過是擔心兄長,順口一提的……」

  敏嬪高聲辯解,跪下來去拉皇帝衣角,皇帝厭惡地瞪了她一眼,背過身去道:「你還有臉提驥兒,他在後宮橫行,你在朕面前口無遮攔,果真是一對親母子。」

  敏嬪何曾受過這番嚴厲的訓斥,渾渾噩噩失了言語,延禧宮內侍哆嗦著過來上茶,銀盤中是一盞冒著裊裊熱氣的碧螺春。皇帝盯著他常飲的茶半晌,猛地想起靖遠侯就是在太子喜歡的雪花酥里下了毒,那會不會如法炮製,也在奉給他的碧螺春里做手腳?

  刑部尚書在奏摺中提到過,靖遠侯所用毒藥沾一點便會斃命,皇帝不敢想像臣子手中握有如此陰毒的東西,憑靖遠侯與敏嬪的關係,他往後還敢碰延禧宮裡的任一樣物件嗎?

  王德福已令內侍驗過了茶水,皇帝明知自己多心,仍覺得不舒服到了極點,敏嬪哭哭啼啼的樣子,也讓他心煩不已,以前皇帝經常留宿延禧宮,覺得延禧宮是令他身心放鬆之地,如今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夠了,不必在朕面前嚎喪!你若真心疼驥兒,就別假借驥兒的名頭插手。老實一點,靖遠侯若是有罪,興許朕會看在驥兒的份上饒你一命,別的就不必多想了。你還在禁足,自己好好反省吧。」

  皇帝不耐地說完,拂袖回了乾清宮。延禧宮接連被斥的消息傳遍了後宮,常年被敏嬪壓著的妃子們都冒了出來,永壽宮舒妃瞅準時機送來了親手熬的雞湯,皇帝對敏嬪母子相當失望,就勢翻了永壽宮的牌子。

  連著受了敏嬪一家的氣,皇帝就覺得舒妃所出三皇子慕容驄還是挺順眼的,雖然三皇子自小老實平庸,不若二皇子討喜,至少尊敬父皇,性子也沒被母妃寵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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