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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驍王別開目光的時候,溫軟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到床邊的身影,瞬間清醒了過來。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隨即攏著披風站起:「殿下,你怎麼起來了,趕緊躺下。」

  方長霆看向她,見她表情焦急,平靜的笑了笑,「讓你擔心了。」

  只是臉色太過蒼白,這抹笑意沒有起到半點安撫的作用,反而讓溫軟更加的擔心。

  溫軟忙繫上了斗篷,隨後不由分說的把人按坐到了床上,催促道:「快躺回床上,我先讓人去準備熱水讓殿下擦一擦身子。」

  方長霆只好按照她的意思,躺回了床上。

  「殿下再休息一會,我現在去吩咐。」

  走出了外間,往外邊喊了聲「來人」。

  丫鬟應了聲,溫軟便吩咐她們準備熱水和早膳。

  見她這般的擔心,看著她的背影,方長霆的目光一時之間又複雜了起來。

  他自知自己是在演戲,也知道她在演戲。他心思縝卻還是會偶爾露出些許的紕漏,可為什麼從她的身上卻看不出任何一絲作假的痕跡?

  即便有五分的真情實意,可還剩下的五分弄虛作假,他為什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眼中浮現疑惑,但在溫軟轉身的時候,那絲疑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擦了身子,吃了早膳,一身舒爽,輕鬆了不少。

  隔了半個時辰後,湯藥才送上來。

  見那湯藥黑漆漆的,比墨汁還濃的湯藥,看向溫軟,用目光來詢問——這藥真的確定沒問題?

  這藥是驍王擦身子的時候,去廚房親自監工的,自然沒有問題。

  「殿下受了風寒,這藥自然是多加了幾樣,良藥苦口,殿下趁熱趕緊喝了吧。」

  溫軟絕對不會告訴他,她特意囑咐了趙太醫,這藥有多苦就配多苦,沒有必要為了減輕苦澀而絞盡腦汁。她就是要驍王知道,不顧後果的風裡飄,雪裡浪了之後,最後的苦果到底有多苦。

  溫軟那點小心思,方長霆也看不穿。既然溫軟說沒有問題,便沒有起疑,端起湯藥,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一口灌入口中。

  溫軟看著他喝都覺得這藥苦到了自己的口中,可見他沒有就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又產生了懷疑。

  莫不是趙太醫陽奉陰違,在裡邊加了什麼去苦去澀的藥材?

  驍王喝完了湯藥,把碗放到了托盤中。溫軟看了一眼,只見湯藥被喝得一絲不剩,有些不確定的問:「殿下,這藥不苦嗎?」

  驍王很是平靜的道:「尚可。」

  溫軟捧著托盤出了房門,低頭嗅了嗅那藥碗,才靠近,撲鼻而來的是一道難以形容,幾乎能熏暈人的氣味,立即嫌棄的挪開。

  想了好半會,溫軟便覺得,不是藥不苦,而是驍王喝藥都喝習慣了,不然就是味覺不夠靈敏。

  溫軟前腳一走,驍王一張整臉都緊緊的皺了起來,忙讓丫鬟倒了茶水來漱口。

  用茶水漱了三次口,才面前把那股子難以形容的臭味沖淡了些,但儘管如此,還是難以忍受。見溫軟快回來了,忙擺手,示意丫鬟把漱口的水端下去。

  連連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接受口腔中的氣味。

  溫軟回來,見驍王正在穿戴衣服,急道:「殿下要去哪裡?!」

  「哪裡都不去,只是讓人把宋琅喊了過來交代一些事情而已,屋內不方便,便到偏廳去商談。」

  溫軟聞言,鬆了一口氣,上前替他著衣,最後才把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抬頭抬手繫著領口處的珠繩。

  方長霆略低頭,便看到了溫軟那凍得通紅的耳朵,默了片刻才道:「天氣涼了,你少些出門,注意身子。」

  少有的關懷,讓溫軟一時有些心虛了起來,暗道驍王這麼的關心自己,自己還在湯藥上捉弄他,真真的不該,待會去找趙太醫,讓他改善一下湯藥,別這麼的折騰了。

  *

  宋琅來了之後,驍王把偏廳中的人都屏退了出去。

  咳嗽了幾聲,喝了口溫茶,才吩咐道,「找六個信得過的探子,分別暗中派往渭淮和岐南。」

  面對的不是溫軟,驍王恢復了一貫冷漠的表情,聲音也多了一絲冷意。

  宋琅不解:「殿下要做什麼?」

  方長霆低下頭,細細摩挲著手中杯子的杯口,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自是去給我盯著一些人。」

  永豐十八年,雪災可不僅僅發生在稷州,只是因稷州不久前經歷了一場叛變,而顯得更為嚴重罷了。

  雪災之後,朝廷撥款二百萬兩送往雪災眼中的南北之地,作為災建房屋和受災百姓傷損藥材所用,但卻被主持賑災的人貪去了一半,還是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硬說這災禍已得緩解。

  所造成後果便是在發生了大雪災的這年,南北之地的糧食欠收,此地百姓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年。

  而這主持賑災的人,正是急於建功欲壓制他的景王。

  景王貪得正好,謊報功績也更好,等到民怨呈上的時候,看他如何辯解。

  方長霆不是心軟的溫軟,前世未遭遇稷州伏擊一事的時候,或許他會傾盡一切去救人,但如今他早已不再是那個懷有赤子之心的驍王了。

  所以他不會傾盡一切去做一件結局不定的事情,況且他更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救助整個南北之地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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